衆人驚訝,循着三枝不懷好意的視線,目光落在一人身上。
雲雪青隻是單純地來聽聽三枝會怎樣給人洗腦,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在他反應之間,就見三枝指着雲雪青,神情激動道:“沒錯,那位小哥隻是個普通人,我之所以将他帶進來我們這個安全區,就是察覺到了他祭品的身份!”
人群中有人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祭品身份的?”
祭品是指極其容易吸引詭異的人,他們的血肉詭異尤其喜歡。
但常人難以觀測祭品是誰,隻有在詭異出現時,才會察覺到誰是詭異。
三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特殊的神谕之技,可以看到人對詭異的吸引程度,這位小哥對詭異的吸引程度是驚人的100%,想必對詭異來說,和一塊香甜軟糯的蛋糕差不多,是祭品無疑。”
聽到有祭品,不少人心又安了不少。
去詭域如果帶着祭品,那毫無疑問多了一條命。
哪怕戰敗,詭異也隻會盯上祭品,自己則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争取逃出詭域。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末世,不少神谕者已經不再把祭品當人,而是當做利用的工具。隻要能活命,人道主義什麼的,早就丢在一邊了。
有不少人已經虎視眈眈盯着雲雪青,生怕這個人跑了。
但還是有部分人面露掙紮。
他們想變強,但也不想任何無辜的人死掉。
“就沒有一個不會有任何人犧牲的方法嗎?”
“當然有,”出乎意料的,三枝沒有嘲笑這人的天真,他微笑道:“不過這關鍵點就不在我身上了,而是在你身上了——無雪大人。”
“無雪?是靈能特控局的那個無雪嗎!”
“肯定是啊,天底下還有幾個叫無雪的啊!”
“如果有無雪的話,那肯定穩了,她可是A級神谕者,殺一個C級詭異綽綽有餘。”
“無雪真的在嗎?她不是出了名的除了官方發布的任務,絕不多管閑事麼?”
“好像也是,無雪真的會幫我們嗎?”
人群沸騰,三枝微笑着走下去,混入人群之中,走到不顯山露水的白發少女面前:“無雪大人,你要加入我們麼?”
他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少女表情冷淡,沒有伸出手,隻淡聲道:“可以。”
三枝勾了勾唇,再次回到空地中央,朗聲道:“有了靈能特控局的無雪大人的加入,相信我們今晚一定能殺死那個詭異!”
有了A級異能者這顆定心丸,人群頓時高漲,信心滿滿等着大幹一場。
隻有少部分人各懷心思。
三枝約好了十一點半再在空地集合,前往C級詭域。
雲雪青沒拆穿他拙劣的謊言,任由衆人四散。
他也準備回房,有個人抓住他的手腕,“你要跑路?這可不行,你可是祭品,我不會讓你逃跑的。”
雲雪青看過去,就見一個穿着白T恤的男生拽着他。
男生駝背駝得厲害,散亂的長發遮住了額前半張臉。年紀看着不大,但形容猥瑣,沒什麼活力青春感。
這樣一個丢在人堆裡,找都找不出來的人,卻是一名受人追捧的神谕者。
他死死拽着雲雪青的手,像是鐵了心不讓他離開,“如果你跑了,我們可是會很麻煩的!”
雲雪青強行把手腕從對方手中抽出來,耐着性子道:“我不會離開的,我有留在這裡的理由。”
男生聞言,半信半疑道:“什麼理由。”
要找回自己本命劍這種事情,沒必要和不認識的人說,雲雪青沒有再說話,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待十一點來臨。
那個繃帶男說,會有A級詭異在這裡降臨。
但三枝說的卻是晚上十二點會有C級詭異降臨,地點未知,兩人說法沖突矛盾。
但雲雪青更傾向于相信繃帶男,畢竟三枝看着就不懷好意。
他将一群低階神谕者引來,想必也不是用來助力對付C級詭異,而是别有目的。
三枝故意模糊了詭異降臨的地點,就是為了不讓被他騙來的神谕者知道詭異降臨的地點就是這棟大樓。
所以三枝說十一點半就帶神谕者們去詭域開啟的地方,這句話是絕對的謊言。
十二點并不是詭異降臨的時間。
雲雪青坐在床上盤腿打坐,一邊盤算着過了多長時間。
樓裡的電力系統失靈,房間一片漆黑,隻有屋外的月光灑進來。
可月亮偏偏是紅月,灑進來的也是紅光,給本就晦暗的房間更平添幾分詭異之氣。
紅光緩緩滲透,顔色愈來愈濃,像是紅色的油漆一樣層層疊加,最後整個房間都呈現刺目的紅光!
最終紅光大亮,雲雪青猛地睜開眼,眼前已是換了場景,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古樸的寺廟。
環顧四周,寺廟建在高山上,面積不大,沒有什麼遊客,門庭冷落,寺廟紅牆和柱子上的漆也漸漸剝落,看着有些凄涼。
雲雪青有些意外:“這就是詭域?”
和想象中的倒是不太一樣。
“為什麼我們在房間裡就進了詭域!”
旁邊傳來驚呼聲。
雲雪青看過去,就見之前抓着他手腕的白T恤男生手捂着臉,難以置信道:“怎麼就進來了,怎麼會這個時候進詭域!”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個三枝騙了我們,他騙我們進了詭域,那個大樓就是詭異降臨點!”
雲雪青為他的遲鈍感到揪心。
男生咬了咬牙,“被坑到這兒來,隻能硬闖了,我還沒闖過C級詭域呢,希望别太難。”
雲雪青遲疑片刻,還是把這可能是A級詭域的事瞞了下來。
他指了指寺廟:“先進去吧。”
寺廟裡空無一人,隻有一尊佛像立在那裡。
細看佛像面容的漆掉了大半,露出大半黑色的内裡,臉上金一塊黑一塊,本來慈眉善目的臉瞬間變得奇詭可怖。
佛像六隻手或伸展或彎曲,掌心有的攤開,有的緊握,其中一隻手甚至是在前面探着,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似在索要什麼東西。
雲雪青盯着佛像的手,總感覺對方的手似乎越伸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