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枝突然詭谲一笑,“說起來,你們想殺死六臂,還必須借助禍津神的刀,想急切地找到它也合理。”
雲雪青眉心一跳:“隻有禍津神的刀?那達摩劍呢?”
“達摩劍?那是什麼東西?”
看着雲雪青疑惑的表情,三枝恍然大悟,連帶着傘也不打了,掴掌大笑道:“哈哈哈你們人類果然有意思!”
祂詭力削弱,不能長時間暴露在日光下,又舉起油紙傘重新撐在頭頂,笑容愈發詭谲:“你被東君那個壞家夥騙了,根本沒有什麼達摩劍。”
在祂的口中,緩緩吐出另一個版本的傳說。
相傳六臂菩薩有兩尊,一尊陽,一尊陰。陽者祭拜,可趨吉避兇。陰者則利用人之欲望,吸食人之陽壽。
陰之六臂作惡多端,經常下山作亂,村民苦祂久已。但根本沒有達摩菩薩來拯救他們,高高在上的神明吸食人間香火,卻看不見一隅的小山村的苦難。
諷刺的是,天天念叨着慈悲為懷的神仙不救他們性命,反而是行到之處必降災禍,人人避之不及的禍津神正巧路過,感受到了六臂菩薩的氣息,一刀将其斬殺了。
三枝講着故事,講到最後,語氣透出一股愉悅:“當然那群村民也沒好下場,那可是禍津神,禍津神的‘恩惠’他們可承擔不起。”
“六臂死後,他們還是被禍津神帶來的災禍牽連,全村404口人,全部意外橫死。”
祂講完了所有,期待看到對方駭然的反應,可惜對方表情還是淡淡的,不為外物所動,隻面無表情問道:“禍津神的刀,現在在哪裡。”
“我有什麼理由告訴你呢,”三枝看着他,本性掩藏不住,伸舌頭舔了舔唇,“聽我講了這麼久的故事,喉嚨有些渴了,你的血,應當是解渴的。”
祂語氣優雅得像個紳士,如果不是嘴裡的牙齒越長越長,模樣看着倒也是女性會心動的類型:“不要浪費時間反抗,你打不過我。”
一個靈能全無,隻會些旁門左道的人類,不可能打得過祂一個A級詭異。
“我不需要打得過你。”
雲雪青臉上不見任何慌張,淡定地從袖子裡掏出準備已久的符紙。
黃符上用血寫的“三枝”二字,在遇到真的三枝時,原本因為氧化而黯淡的紅血,迸發出刺眼的紅意。
他朝着三枝将符紙擲出去,符紙破空而去,在靠近三枝時,閃出一道白光,竟直接鑽進了三枝的身體裡!
做好這一切,雲雪青才溫吞道:“隻需要控制住你就行。”
三枝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有些錯愕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祂現在,居然動不了了。
“不會傷害到你的,放心。”
雲雪青的聲音還是那般冷淡而溫柔,隻是這般的溫柔卻是對着一個剛剛想殺他的詭異,就有些詭谲了。
他分毫不覺,隻淡聲道:“隻是禁律符,讓你不能傷害我。”
他語氣輕巧,三枝心下卻很沉重。
能夠禁止A級詭異随便殺人的東西,如果能夠量産,對詭異陣營是大大的不利。
眼前這人,必須得早日除掉才行。
三枝心底這麼想着,面上卻微笑道:“還真是小瞧你了,你想對我做什麼?”
雲雪青淡淡道:“你知道禍津神的刀在哪裡吧,帶我去。”
“看來你是相信我的話了?”三枝嗤笑道:“你們人類的信任還真是脆弱啊,不過也确實,與其信東君那種人的話,還是我的話更可靠。”
“我并未相信你。”雲雪青并未被他的話激怒,情緒始終淡淡的。
“不論事情真相如何,但有一件事是真的,真的有東西能夠克制六臂,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他随意将頭上的木簪拔下來,抵在自己脖子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線,随後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細長竹筒,将流下來的血裝起來。
三枝聞到對方的血腥味,食欲大動,但卻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也如法炮制弄上一番。
三枝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隻是自己的東西握在對方手裡,隻能暗暗警惕,就聽見對方道:“禁律符困不住你多久,我隻能用别的方法困住你。”
雲血青咬破指尖,在竹筒上畫下一串符咒。
符咒紅光一閃,隐于竹筒中,不過片刻,竹筒便無火自燃,瞬間燒成了灰燼。
不詳的預感萦繞心頭。
三枝難得有些慌亂,未知的感覺讓他分寸大亂,他面色有些猙獰:“你到底在幹什麼!”
雲雪青還是那般淡淡的,和三枝的癫狂相比,簡直平靜得可怕:“下同命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