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還在繼續說:“東君現在很危險,一出詭域,就會有一大批人追殺他。他現在身受重傷,無力自保,你認為那個年輕人有潛力,也有實力保護東君,所以将他綁在東君身邊,我說的對吧?”
無雪回頭,雪白發絲飄飛,額前碎發之下,是一張冰冷無機質的臉:“你懷疑我有私心?”
“懷疑你,也是人之常情吧,”蘇白臉上是玩味的神情,略帶滄桑的眼睛毫無笑意,“畢竟,你是那個跌下神壇的東君的……親妹妹。”
無雪難得沉默一瞬,再次開口時,語氣比方才還要更冷漠:“你的揣測,惡心。”
“好吧,”蘇白分辨不出她有沒有生氣,隻是識趣地說道:“你們有沒有私情和我沒半點關系,隻要能将他帶回去就行。”
他語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告誡,“無雪,我不希望任何人從中阻撓,畢竟任務失敗會扣除績效的。”
他的面容看着年輕,眼神卻很滄桑,看無雪的目光充滿疲憊,“不要讓我難做。”
他被局裡派來,不僅是要和無雪一起逮捕東君,同時還要監視同事無雪,看她面對自己的親哥哥會不會動私情。
同時打兩份工,他真的好累。
回去一定要讓局裡領導漲工資。
無雪還是闆着冰山臉:“你想多了。”
她回過頭,繼續向前走,不再理會蘇白。
蘇白隻能自言自語:“算了,快點從這個詭域出去吧,隻希望那個六臂菩薩不要再搞出什麼幺蛾子。”
此刻的六臂菩薩,正在尋找機會掙脫傅無宣和雲雪青疊加的兩層束縛。
那個半吊子家夥施加的詭域控制倒是輕松破了,就是死活無法沖破符紙的束縛。
李玉林本來是聽話地守着六臂菩薩,但沒一會兒就感到無聊。
腦子裡思緒萬千,他開始懷念那個何時何地都有網絡的時代。
【總是被那兩個人吩咐做一些雜事,很不甘心吧?】
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充斥在李玉林耳邊,他警惕地從床上站起來,東張西望四處看,“誰?誰在說話?”
【哪怕做了這些事情,你也得不到半點好處,好處全被那兩人占了。】
李玉林吞了口口水,看向放在供台上的佛像:“是你在說話?”
【你很想要禍津神的刀吧,撕掉那張符紙,放我出來,我可以幫你得到它。】
李玉林翻了個白眼:“我有病啊,為了詭器連命都不要了?”
把六臂放出來,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他,他才不傻!
【這可由不得你。】
淡淡的紫丁香迷茫偌大的房間,李玉林堅定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遵從内心的欲望吧,我不會害你,還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欲望被無限放大,李玉林最後一絲神志被吞噬,他有些木讷地走到佛像面前,指尖觸碰到符紙,喃喃自語道:“你要幫我得到詭器……詭器。”
【如你所願。】
他手一用力,貼在上面的符紙被他撕碎成兩半。
紫丁香香氣散去,耳邊響起六臂菩薩尖利的桀桀怪笑,李玉林神智回籠,看着手裡撕碎的半張符紙,愣住了:“我幹了什麼?”
佛像封印解開,一道金光從中飛出,祂沒有朝外跑去,而是直接鑽進了李玉林額頭之中。
李玉林表情呆滞一瞬,黑色的瞳孔遊過一縷金光,又被深深藏在最底處。
“他”扯了扯唇,轉身準備離開,門就被人為推開。
以為是那兩人回來了,“他”連忙裝出一副傻兮兮的表情,就見推門進來的是一男一女。
為首的那個女人氣質如雪,語氣冷漠:“六臂菩薩的佛像在哪?”
“李玉林”指了一下放在供台上的佛像,見兩人視線轉眼,已經将重心放在佛像上,“他”不動聲色地走出門,準備逃離。
但今天運氣确實不好,剛出門沒幾步,還是遇見了那兩人。
那個穿着白色道袍,頭發很長的男人問他:“你怎麼出來了,六臂菩薩現在怎麼樣?”
“他”打了個哈哈,随口糊弄道:“剛剛有兩個人進去了,好像要搶佛像,所以我趕緊出來找你們。”
對方毫無察覺地皺皺眉:“她們還在房間?”
“他”點了點頭:“沒有。”
真好騙。
對方聞言,匆匆地就要奔向房間。
“李玉林”計劃着從四合院逃出去,躲在哪裡養精蓄銳。
一人一詭異擦肩而過,長發随微風而起,拂過“祂”的臉龐,微癢。
寒光一現,禍津神的刀出鞘,洞穿了“他”的胸膛。
口中鮮血噴湧而出,濺滿了水泥地,“祂”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神色平淡的男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