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雛枝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絕望地、痛苦地盯着殘留的碎屑。
最後一點希望也因無情的關門聲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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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夏油傑神情嚴肅地叫醒昏昏欲睡的五條悟:“悟!”
“聽見了吧。”
“啊……”五條悟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困倦的眸子忽地發亮,他瞳孔有一瞬極快地收縮,“是禅院。”
得到回答的夏油傑毫不遲疑地召喚咒靈打碎玻璃,直接沖了出去。帶着寒意的氣流混着玻璃碎片,在他臉上劃出一道細而淺的傷痕。
亂飛的玻璃渣礙事得很,夏油傑眯起眼,等到自己落到禅院雛枝的樓層。
掉落的速度很快,他看到禅院雛枝的房間裡物品淩亂,到處都有争鬥過的痕迹,而被抵在窗邊的禅院雛枝狀态看起來并不好,渾身都是傷口。在她身邊還有個身穿外賣服裝的陌生男人。男人周身散發着暴戾的氣息,正笑容猙獰地捏着她的下巴,另一隻手上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頸。
夏油傑喚着咒靈打碎落地窗,準備救走禅院雛枝。
男人見狀立刻扯着禅院雛枝的頭發後退,見夏油傑沖過來,他幹脆一不做而不休,将禅院雛枝順着打碎的窗扔了下去。
夏油傑隻是看了他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帶着跳下去。
“虹龍!”
宛若浮萍在空中漂泊的少女穩穩落入夏油傑的懷抱。
他輕柔地拂開糊在禅院雛枝臉上的碎發,力度很輕地拍拍她的臉:“禅院?禅院?”
脈搏的跳動平穩,氣息正常,看來沒什麼大礙。
隻是——
夏油傑目光沉沉地,緊緊盯着她還在往出滲血的十指,白皙的腳腕處多了一圈發青發紫的手印,膝蓋也磨得血肉模糊。
他斂了斂眸,深吸一口氣。
夏油傑駕馭着咒靈回到房間,他抱起陷入昏迷的禅院雛枝從虹龍上跳下來,聲線透着冷意:“那人呢?”
“死了。”五條悟正在把玩着墨鏡,踢了踢腳邊沒有氣息的男人,“啧,他和人定了束縛,完不成他會死,完成了的話……”
五條悟看向昏迷的禅院雛枝,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這個束縛複雜得很,咦——好惡心。估計當時禅院的咒力和術式都用不了了吧,真是可憐。”
說着他朝夏油傑扔了個紙團。
“走廊撿到的。”
五條悟耷拉下眼皮,走廊裡的痕迹還曆曆在目。
斑駁的地毯昭示着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因拖拽形成的十道斷續的血痕、惡意碾碎的甜品,還有那容易被人忽視的、藏在地毯裡還未幹涸的眼淚。
原來……真的會哭啊。
他心頭有股莫名的火,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死得未免太輕松了。
夏油傑僅用單手就能輕而易舉地托起禅院雛枝,重量輕得他眉頭一皺。随後讓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另一隻手接過紙團,撚揉着展開。
【别想活着離開禅院家,雛枝。】
他攥緊拳頭,眸中含着怒意。
“是禅院家?他們對自己的家人都——”
五條悟煩躁地拆開一根棒棒糖咬在嘴裡:“是禅院直哉吧,除了他還能有誰這麼針對她……老子真是想不通為什麼。”
夏油傑若有所思道:“悟,你覺得……”
“啊,你想說她最近偶爾像變了個人的事?”五條悟咔嚓咔嚓把糖嚼碎,叼着棒棒糖杆,“身體方面确實沒什麼異常。不過聽說禅院家想讓她聯姻,可能是知道這種事之後徹底放飛自我了也說不準?”
說着五條悟心有所覺,眸光一沉,不再繼續說話。
夏油傑并不認同這種說法,但也沒開口反駁。
他攬在禅院雛枝的腰肢間的手臂緊了緊,紙團被他順手揣進校服口袋裡,然後用空出來的手扶住她的背脊,目光晦澀地看着她蒼白的臉。
五條悟不太在意夏油傑的舉動,伸手夾住唇邊的棒棒糖杆,鞋子踩在碎玻璃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眺望。
風掀起他的額發,璀璨的藍瞳比玻璃還要晶瑩剔透。
“傑。”
神情晦暗的夏油傑聞聲擡頭看他。
“我們今晚睡哪兒?”
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