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哭了,太宰治幹脆當隐身人,小酌着未喝完的杯中酒。
五條悟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幕,眉心蹙起。
——這個狀态的雛枝,和之前那個性情大變的雛枝有着極強的相似度,以及那微不可查的咒力變化。
又發生了之前的事嗎?
與五條悟相反,織田作之助對這樣的禅院雛枝更為熟悉。
他用指腹輕柔地擦去禅院雛枝的眼淚,下意識地想抱一抱她,手在碰到她頭頂的時候蜷縮了一瞬,然後克制地撫摸了幾下表示安慰。
“沒有不喜歡雛枝,也不會抛棄雛枝。我們雛枝一直都是個好孩子……”話說到這,織田作之助看向五條悟,“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
瞧着織田作之助一系列熟悉的舉動,五條悟喉間哽着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擾得他心煩。
他似乎一直誤會了什麼。在他一直沒有參與過的禅院雛枝的以往,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些先放一放。
眼看着禅院雛枝止住了哭泣,靜悄悄地坐着,看樣子酒勁消了不少,雖然還未徹底清醒,但終于穩定下來後,五條悟才幽幽開口:“你還要摸老子女朋友的頭多久?”
“……”織田作之助在五條悟猶如利刃的眼刀下放下手,“能和我說說雛枝在學校發生什麼了嗎?”
“比起這個,你更應該先說說自己是誰吧?”五條悟不客氣地反問。
“抱歉,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織田作之助面上帶些歉意,“我叫織田作之助,和雛枝認識很久了。”
認識很久了?
五條悟“啧”了一聲,心頭萦繞的郁氣不減反增:“我憑什麼信你?”
織田作之助站累了,拽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有些惋惜地看着變涼的咖喱飯,不着痕迹地歎氣,依依不舍地挪開自己的視線。
“那就問問雛枝好了。”
“好啊,順便讓你聽聽雛枝是怎麼親口承認老子是她男朋友的。”五條悟說着還看了一眼獨自喝酒、興緻缺缺的太宰治。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去玩自己的杯子。
他已經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了啦。
五條悟也沒想得到太宰治的反應,他擡起禅院雛枝的頭,自己跟着彎下腰,垂着頭,兩人間的距離忽地湊近,幾乎鼻尖貼着鼻尖。他能感受到帶着那不同尋常的熱氣,和自己并不平穩的心跳。
他聲音變得低啞:“雛枝,這個男人是誰?”
“男人……?”禅院雛枝疑惑。
然後她的腦袋就就被人控制着轉動,那個男人也很配合地在禅院雛枝面前露臉。
“啊……是すき!雛枝最喜歡的大哥哥!像爸爸一樣……如果真的是雛枝的爸爸就好了……”禅院雛枝先是一臉驚喜,随後越說情緒越低落。
織田作之助一臉坦然:“我也最喜歡雛枝了,雛枝是我最喜愛的孩子。”
“……”
五條悟不懂。
五條悟大為震驚。
他們是怎麼做到這麼坦然互相說喜歡的?!
想來他還有一絲絲類似委屈的情緒——為什麼雛枝從來不會這麼坦然地和他表達喜歡?!
不過兩個人之間的互動比起男女之情,确實更加自然與清白,完全看不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五條悟注意到織田作之助之前一系列克制的舉動,心裡的不滿消散了些。
緊接着他又氣鼓鼓地把禅院雛枝的頭轉向自己,雖然沒有什麼暧昧的氛圍,但他看到雛枝和别的男人距離近還是會不高興。
隻看着他就夠了。
“雛枝,現在告訴這個大叔,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禅院雛枝沉默地看着他,沒出聲。
這種詭異的沉默讓稍微放松些的五條悟又一次陰沉起來。
“雛——”
“五條……?是……”禅院雛枝用自己遲鈍的大腦思索着。
聽到肯定字的出現,五條悟洋洋得意地看向兩個人。
不待他得意太久,禅院雛枝繼續道:“是我之前……因為系——因為什麼來着……?唔……後來被直哉……我不想利用他……”
“嗚……對不起……五條悟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不……”禅院雛枝強忍着酒勁上來後的困倦,模糊地吐出幾個字音,“喜歡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