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在秦霜的教導下正在識字,步驚雲坐在窗前雕刻,孔慈坐在床邊擔心得看着兩個傷患,她特别熱衷于照顧别人,于她而言,被人需要是一件讓人内心滿足的事。
一頭雜亂黃發的小孩昏迷中睡得極其不安穩,臉上有些擦傷黑灰,另一個藍衣小孩倒是睡得香甜,頗有種随遇而安的感覺。
黃發小孩驚恐地一睜眼,孔慈就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卻沒有得到理會。
“爹!爹!爹!我爹怎麼了!”
黃發小孩驚恐地大喊,孔慈在一旁溫柔得安撫他。
“是雄幫主把你跟他帶回天下會的,我不知道你爹怎麼了。”
孔慈一邊說一邊轉身端起了茶幾上的藥。
“我是天下會的小婢女孔慈,你該服藥了。”
黃發小孩急切地跳下床往門外跑去,步驚雲一把拉住了他,黃發小孩掙脫不開怒聲道。
“你不要攔着我!讓開!”
“你該服藥了!”
“我不要服藥!我要我爹!”
秦霜見兩人都有些激動,連忙出聲調解。
“這位小兄弟你先冷靜一下,你爹已經死了。”
“你胡說!”黃發小孩嗆聲反駁。
“我師父說你爹在淩雲窟被火魔帶走,活不了的。”
“爹!我要我爹!”
黃發小孩不知所措得開始哽咽,秦霜溫柔的寬慰他。
“以後就把天下會當作自己的家,安心得住下來吧。”
黃發小孩傷心地一聲聲喊爹,可惜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
秦舞和孔慈安撫好了黃發小孩,得知他的名字叫聶風,是北飲狂刀之子,另一個還沒醒的小孩叫斷浪,是南麟劍首之子。
秦霜在心裡不禁暗歎這兩個孩子的出身竟是如此大的來頭。一轉頭發現正在練字的秦舞腦袋一晃一點的竟打起了瞌睡,煞是可愛。
被秦霜抱上床的秦舞在床上翻滾了一圈,抱上了一個暖暖的身體,她以為是步驚雲,窩成一個舒服的角度沉沉睡了過去。
聶風的情緒很是低落,孔慈一直在陪他說話,哄着他把藥喝了身上的傷才好得快。
步驚雲身周圍着一股低氣壓,臉上面無表情,雕刻的動作又越發重了幾分。他手裡的木頭刻了又刻,從未成型,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斷浪也醒了後,秦舞感覺這個小屋裡的氣氛明顯活躍了,斷浪并不在意自己怎麼來到天下會的,對他來說,天大地大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他現在還多了幾個陪他打發時間的小夥伴,雖然有一個老是臭着張臉,給他臉色看,但秦武說不用理會他,他隻喜歡和孔慈玩。
孔慈是女孩子不能留宿在他們房裡,步驚雲第二天要練武早早就在院子裡洗漱好準備休息了,他一個人睡一頭,秦舞和聶風斷浪睡一頭,聽他們小聲講自己的爹爹是多麼多麼厲害,時不時發出一聲驚歎。
步驚雲閉上眼睛充耳不聞,等秦舞他們都睡着後,他就着窗邊照進來的月光晃動着手中的刻刀,鐵刃寒光映進了他的眼裡。他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對他好,待他如親子般的養父一家因為不肯交出家傳絕學歸附天下會在壽誕之日都被天下會的人屠戮殆盡,他忘不了養父的那聲〖驚雲〗,和殘破支離的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