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秦小兄弟稍待片刻,為兄這便去取來。”
“阿武!”
一道響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秦舞似有所感地轉頭看過去,正好對上斷浪驚怒的眼神。
喧鬧的酒肆有片刻的寂靜,斷浪面沉如水,雙眼含怒地大步走近。
“斷浪?”
秦舞從未見斷浪對她如此動怒過,而她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斷浪的名字,有些不明所以。
“你昨夜已是宿醉,現下又在酗酒,也太不知輕重了!”
斷浪握緊雙拳,眉頭緊鎖,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秦舞見斷浪神思不屬,言語間瞳仁微動,她可太了解他了,這俨然是他口不對心的托辭。
“多想諸位大哥熱情相邀,小弟眼下确有些不勝酒力,此番酒錢便算在小弟頭上,以謝徐大哥和楊大哥慷慨相助,小弟銘感于心。”
秦舞行至斷浪身邊,向在座衆人抱拳道謝。
“秦小兄弟适才放開了些,怎的這雜役一來,就擾了我等的酒興啊!”
不大的聲音在秦舞話音剛落就響起。斷浪猛地扭頭盯向出聲的人,眼神陰狠,頓時怒氣叢生。
“你這雜役不好好地刷馬掃地,來酒肆做甚!”
“且快些出了酒肆,莫要擾了我等的酒興……”
這些會衆三兩黃湯下肚,就開始大放厥詞,哄鬧聲笑作一團。
斷浪擡眼看向開口折辱過他的人,牙關緊咬,雙眼氣得發紅,剛邁出一步想要給他們一點教訓,隻見秦舞側身,一個利落劈腿劈開了一張酒桌。
誰也沒想到一直言笑晏晏,爽朗謙虛的秦武一點征兆都沒有說動手就動手,驚地都滿臉嚴肅地站了起來。
酒桌從中間裂開倒下,兩邊的人跌坐在地,坐首位的一人保持着端酒的姿勢,呆愣地與秦舞正面相對,俨然他還沒回過神來。
“斷浪的确是雜役!”
秦舞收腿站立,置地有聲地說。
“可他更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秦武絕不容許有人羞辱他!”
斷浪緊握的拳頭漸漸松開,滿腔怒火也被秦舞的一番維護沖淡不少。
“正是因為有雜役養馬馴馬,幫會每次要用馬時才無後顧之憂,也正是因為有雜役每日勤于掃灑,我們才能每日在幹淨整潔的演武場上練武。”
“我們一邊享用着雜役默默無聞的辛勞付出,一邊高高在上地覺得他們低人一等,這樣真的對嗎?”
不大的酒肆鴉雀無聲,或是畏其秦舞輕松劈裂寸厚酒桌的實力,或是畏于她背後的靠山,無人敢有異動。
“不求你們認同雜役的辛苦,但也請别再折辱他們!”
“秦小兄弟!”
“楊大哥,多謝你的話本,待我看完便來還你,告辭!”
秦舞拿過楊真給的話本準備出酒肆,和斷浪路過沽酒的大伯時,掏出一角碎銀置于案上做酒資。
大伯眼皮也沒擡,執筆正寫着什麼,揮揮手表示知道了。也沒過問她劈裂的桌子和弄灑的酒水,秦舞倒是頗有些過意不去。
她的銀錢來處一些是秦霜給的,秦霜時常外出征戰,是會有戰利品和幫主的賞賜。
她自己在湖心島也有護衛的職務,也能領到一份月錢。
不能出天下會是以她花銷極少,自從愛上喝酒,也就花在這酒水零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