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宅内布局雅緻,兩進的宅子除了明月卻不見她其他家人。
風餐露宿奔走數日,秦舞一直緊繃的神經此時稍稍松緩了片刻。
打量廳中陳設時突然覺得腰肢酸軟,身體有些乏力,小腹時不時隐隐作痛,以為是昨晚睡房梁硌着了,便也沒在意。
若非現在時機不對,她當着想躺下小憩片刻。
起身接過明月繪的輿圖時,明月驚詫地指着椅子上一團新鮮血漬。
秦舞和明月同時臉色大變。
那正是秦舞方才坐過的位置!
“明月姑娘抱歉,我不小心弄髒你家的椅子了。”
“你難道有傷在身?我幫你把脈看看!”
秦舞歉意地看向明月,哪知對方竟如此關心她。
明月不由分說伸指搭上秦舞的脈門,秦舞下意識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兩素昧平生,明月姑娘對她委實太熱情了些。
“往來艱澀,細而無力,如雨沾沙。”
秦舞聽着明月的話一頭霧水。
“明月姑娘,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啊?”
明月眼神怪異看着秦舞沉吟片刻,又讓她換了一隻手把脈。
“脈象澀而無力,的确是澀脈啊。”
明月對自己的醫術有把握,可對方又說身體并無不适。
明月仔細打量着椅子上的一小團血迹和蹭挪的位置,懷疑地看向秦舞。
“你近日有沒有感覺身體乏力,腰肢酸軟。”
秦舞猶疑地點點頭,明月自信一笑又帶有一絲驚訝。
“我還以為把錯脈了呢,原來你并非男孩而是個小姑娘!”
“是男是女又如何?明月姑娘何須如此驚詫?”
“我自然是感到意外,你一個小姑娘竟然敢離家獨身在江湖行走,這也太危險了。你家在哪兒?不如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行!我還不能回去!我的朋友在外生死未蔔我得找到他!”
秦舞斬釘截鐵地回絕了明月。
“妹妹孤身在外,現下身體又不适。不若先在我家住下幾天,等身上方便了再上路如何?”
“多……多謝明月姐姐!阿武這便叨擾了。”
秦舞這便在明月家裡住下,原來她家中隻有個姥姥和她相依為命。洗漱幹淨後,秦舞換上明月拿來的衣裙,明月的衣服對她來說有些大了,而且是她極不喜歡的累贅廣袖。
明月特意給秦舞梳順長發绾上女子的發髻,打量着秦舞銅鏡中的五官順手拿起了台上的眉筆,秦舞一把握住她的手,連聲推卻。
“姐姐!這樣就可以了,不必上妝的。”
明月一臉可惜地放下眉筆。
“你五官英氣,眉目靈動,裝扮起來定是個美人。”
明月姐姐怎麼跟幽若一樣喜歡裝扮她啊,她又不是可揉捏的泥人。秦舞在心裡腹排道。
吃晚飯的時候,明月把秦舞引見給她的姥姥。
“姥姥,這位妹妹孤身在外,我與她很是投緣,可否留她在家中住幾日?”
明月拉過秦舞,試探地詢問一位鶴發老婦人。
“來者是客,明月你可要好好招待這位小姑娘。”
明月和秦舞相視一笑,很是開心。
明月家中無兄弟姐妹,姥姥自小對她又頗為嚴苛,不許她多作玩樂,秦舞的到來讓明月頗為歡喜。
“姥姥好!阿武謝過姥姥!”
鶴發老人既是不苟言笑,但也對秦舞淡淡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