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浪說的話真假參半,叫秦舞心中的猶疑不知從何說起。
“可你也不該就此脫離天下會,若是幫主知道———”
“阿武,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你想一輩子在天下會當個普通弟子嗎?”
斷浪說在無雙城獨孤一方給了他權力,地位,尊重和信任;他想要的一切。
他還說獨孤鳴除了有個城主爹,論心性,武功,智謀他斷浪哪一點比不上獨孤鳴那個草包。
說出這句話時斷浪臉上的野心和不甘讓他的面目都有些扭曲。
秦舞不是不明白斷浪的意思,她臉上仍是茫然。
才分開幾天而已,斷浪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我不想再做回那個受人輕視的雜役了,以我的實力明明可以勝任堂主,幫主卻逼我屈居在步驚雲之下!當日之辱,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兒都不可能咽下!”
斷浪咬牙切齒,極為不甘地攥緊了拳頭。
秦舞急忙握上斷浪放在桌上的手,打斷他那些不好的回憶。
“斷浪,我們不要再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了,就當陪你散心,正好我最近在和明月姐姐研習藥理。回天下會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好了。”
看來秦武還是想着回天下會,不過不急,隻要秦武此番願意留下來他日後有的是辦法讓他留在無雙城。
秦舞說穿不慣身上的寬衣大袖,極為礙事,斷浪就按她在天下會的喜好給她尋來了一套紅衣黑褲的窄袖勁裝。
“非禮勿視!斷浪你轉過頭去。”
“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有什麼好避嫌的,說起來自長大後我們就沒一起洗過澡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阿武好像有了些許不可琢磨的變化,但他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搖頭甩去繁雜的想法,斷浪轉開視線喝茶。
斷浪再回頭時秦舞連發都束好了,長發半束于頭頂,那股子朝氣和飒爽是這個少年人身上獨有的。
“看什麼看,莫不是愛上小爺了,不過小爺我可是純爺們,再過兩年我可長得比你高了。”
秦舞得意地沖斷浪一擡下巴。
“從哪兒學來的粗話,你的樣貌的确生得好,穿上女裝也不算突兀,竟然還和女子打成一片了。”
“你是說明月姐姐?我是掩人耳目穿侍女的衣服出天下會的,風餐露宿到無雙城都混成乞丐了,要不是明月姐姐好心收留我,你我此番怕是不能同桌喝茶了。”
秦舞輕描淡寫地說出她離開天下會的遭遇,讓斷浪很是内疚。
要說天下會還有誰是真心為他好,除了在淩雲窟共生死的聶風也就隻有自小相濡以沫的秦武了。
“你傷哪兒了,我幫你看看。”
“剛被少城主打傷到腿了,他的腿法太霸道了,得虧他收着點了,不然以我隻有招式和半篇心法的風神腿可不能全身而退。嘶,斷浪輕點!”
斷浪揉着秦舞淤腫的右腿,沒使什麼力就讓她吃痛後縮。
“我去給你拿些藥酒來擦。”
“沒事的,這點小傷明天就好了。再說我現在也是半個大夫了,明月姐姐教了我不少東西呢。”
秦舞很是推崇明月的醫術,斷浪不以為意,醫術在對敵的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有那功夫他更願意練劍。
城主府燈火通明,觞籌交錯。
此番設宴不止有斷浪和秦舞,還有無雙城招攬的衆多武林人士。
獨孤一方在宴會上大肆贊揚秦舞和斷浪,讓獨孤鳴好生不快。
秦舞舉止飒爽不拘小節,喝起酒來豪氣幹雲,這樣的人他原先竟以為是女人,當真是看走了眼。
“秦兄弟好酒量,為兄敬你一壇,可别推辭啊!”
獨孤鳴見秦舞已有醉态,想挫挫她的意氣。
“别說一壇,再來十壇又有何妨,這酒味太淡了,等回天下會我把我珍藏的好酒都挖出來給你們嘗嘗,我那酒喝着才算開懷暢飲呢!”
“好!小友果真少年英才,得之我幸!得之我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