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舞的質問,刃歸一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秦舞隻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也沒處都沒處撒。
刃歸依然什麼都不解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眼中盡是一灘死水。
見秦舞憤而轉身欲離去,刃歸木然的聲音忽爾在身後響起。
“你不殺我為天下會死去的兄弟報仇嗎?”
秦舞雙拳握緊,雙眼緊緊閉起臉上淨是掙紮之色,她正是因為怕自己被憤怒沖昏頭腦才想避開人冷靜一下,刃歸卻一再激怒她。
“天池殺手逃走後我也勸過其他人離開可有些硬骨頭誓死不降也不願退出天下會,其中演武堂的人還心存僥幸你和斷浪能回來力挽狂瀾。”
秦舞回頭向刃歸嘶吼着。
“别說了!”
刃歸怎麼會停下呢。
“洪宇死的時候身中六刀其他兄弟更是死狀凄慘,他們很愚蠢,難道不是嗎?”
秦舞像頭暴怒邊緣的困獸一般,她悔恨自己沒能護好自己曾經的手下,悔恨留下他們孤立無援地對抗強敵,悔恨她現在才知道更悔恨自己到這個地步還無法對刃歸下殺手報滅門之仇。
她拔出的劍在對準刃歸時,是顫的。
可她對眼前之人的懷念和不忍在刃歸掌間滑轉的雙刃前就像是笑話一般。
“良禽擇木而栖。你若不肯為無神絕宮效力便隻有死路一條!”
刃歸的兩柄彎刃已從披風間全部展出,他的攻勢又快又猛,秦舞被其勢打壓得步步後退。
拉開距離後的秦舞不着痕迹地摸着腰側被劃開的布頭為方才的驚險一刻出了身冷汗,若不是因為身上的這件烏金寶甲她方才就真的要交代在刃歸手裡了。
認真起來的秦舞被激發起了鬥志,她主動迎上了彎刃越戰越勇,此時攻守異位被勢如破竹的攻勢壓制住的變成刃歸了。
刃歸眼中晃着那道道金光劍影竟然嘴角帶笑地停下了身形,長劍穿心而過的刹那他的眼中是解脫。
“為……為什麼……”
秦舞驚詫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雙唇顫抖地低聲呢喃。
為什麼要尋死?她還沒下定決心要取他性命,這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刃歸口中嘔血,雙刀逶地發出哐啷的兩道聲響,他握緊胸前長劍往心口再送入數寸。
他累了,心頭的譴責讓他寝食難安,此刻他自願以死破局。
“伯伯!”
秦舞臉上滿是悲痛和歉疚,刃歸聽到那聲伯伯垂頭發出釋然的笑聲。
“我這一生從來是身不由己,天下會的殺孽由我而起也該由我而終;隻希望……希望來生能做個正直善良的中原……人。”
那道黑影跪倒在地似在忏悔贖罪,血色蜿蜒似要洗淨他心頭的罪業。
秦舞看着劍上滴落的血擡首望天,無聲悲泣。
這并非是她第一次殺人,可她握劍的初衷從不是屠戮親朋。
為營救被無神絕宮抓住的武林同道,聶風趁夜摸進地牢見到了無名,本想救他們出去,卻被告知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現在當務之急是将無神絕宮囚禁武林高手的消息傳給江湖同道,讓大家提高警惕。我現在武功被廢,正好修煉萬劍歸宗,屆時絕無神出關,我們與無雙城裡應外合。”
聶風得知飯食裡摻了麻骨香,便自告奮勇先去無神絕宮的藏寶室為牢房裡的衆人去偷解藥。
顔盈萬萬沒想到她與兒子聶風的相見來得如此之快。
“風兒!”
再次見到自己的母親,聶風心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還有一絲怨怼。
“你還認得我?”
顔盈喜極而泣,她籌謀多年回到中原終于見到了她的兒子。
“娘怎麼會不認得你!你是我的風兒!我的骨肉啊!”
見聶風一身兜帽黑袍,無神絕宮手下的打扮,顔盈趕緊回身将門關上,三步并做兩步來到聶風身邊,剛握上聶風的手就被他揮開。
“不!你不是我娘!自你抛夫棄子離我們而去,我和我爹便當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