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看到皇影給出的信号便知對方已然得手,接下來自己隻要擺脫斷浪糾纏脫身就好了,兩人再度激戰在一起帶起漫天沙塵爆破,聶風乘機離開了。
斷浪氣得大罵:“聶風滾出來!老子還沒玩夠呢!”
四周爆破跌宕起伏,連綿不絕,聶風施展冰心決已與天地自然氣息交融在一起,隻要他不想出面斷浪根本無從察覺到他。
正當斷浪惱怒撒氣時天門神官來報發現步驚雲蹤迹正往天下會而來,這一消息也令聶風歇了離開的心思,他與皇影匆匆會面托他照顧孩子又匆匆離開去尋找步驚雲。
“雲師兄,别來無恙。”
聶風的身影随風而來出現在步驚雲面前,此時的步驚雲比之上一次見面更多了份哀傷和落寞,見到聶風眼神也隻出現刹那的波動又歸于冰冷寂靜。
“風師弟,好久不見。”
聶風勸步驚雲不要去赴斷浪的約,他自知無趣自會歇了逞勇好鬥的心思。
“我有不得不回天下會的緣由。”
步驚雲看向前方再度啟程。
“風師弟,我們一起送她一程吧。”
“她?”
斷浪在登天龍樓左等右等沒等來步驚雲,自覺被輕視心想自己是不是被聶風和步驚雲戲耍了一通越想越氣。
“傳本座命令:風雲敢一日不應戰便殺天蔭城民三千!”
被押解到天下會三分教場的倒黴天蔭城城民惶惶不可終日,對斷浪這個魔頭是又懼又怕,暗暗祈禱風雲能來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靜立于登天龍樓的斷浪忽然對湖心島的方向心有所感,想做便去做了他沒從密道進去而是如蒼鷹般一口氣飛掠廣闊的湖面。
湖心島一如世外桃源仙鄉如璀璨明珠鑲嵌在湖中,眼下正是草長莺飛時節,在那風景最秀美之地,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并肩伫立,以壇中美酒祭墳中諸友。
兩道身影身上是相同的落寞與孤寂,哀傷悲涼在他們之間靜靜流淌,環視周遭皆是錯落的墓碑,而他們面前的便是一座新墳。
空氣逐漸變得熾熱,聶風心有所感忽而轉頭。
“雲師兄,他來了。”
步驚雲默不作聲,身形未有變動隻眼神越來越冷,胸中怒氣在層層攀升。
十二年前若非斷浪給劍晨下藥傷害楚楚,他們三人就不會陷入痛苦的感情糾葛,當年步驚雲讓斷浪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贖罪,而這次斷浪殘殺劍雲,害楚楚心碎自盡,更讓劍晨步驚雲徹底反目成仇,這一次可沒有人會再為他求情了。
絕世好劍感受到主人的悲傷與憤怒光芒忽閃,微微震顫。
終于找到聶風和步驚雲的斷浪嘴角微揚冷笑,邪氣十足。
“聶風你逃不掉的!步驚雲你來得正好!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了!”
步驚雲拔出插在地上的絕世好劍,聲線極冷。
“是該有個了斷了。”
步驚雲微微側頭看向志得意滿的斷浪忽而讓開身形。
“來和你一直在找的人道個别吧。”
身旁的聶風有些不忍也讓開了身形,待那碑文映入斷浪眼簾中時,他嘴角那抹陰鸷桀骜的笑意忽而僵住了,眼神霎時變得茫然困惑甚至算得上清澈,上面的每一個字他都再熟悉不過可連在一起卻是令他大腦一片空白。
小妹秦舞之墓?
小妹秦舞之墓!
小妹秦舞之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
斷浪頭痛欲裂,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忽而發黑忽而發白,他緊攥住額發仰天嘶吼,瞪向聶風步驚雲的雙眼因怒氣充血發紅,面目無比猙獰。
“是你們在搞鬼?為了讓我方寸大亂竟連這種下三濫的卑鄙手段也使出來了!讓秦舞出來見我!否則我屠滅無雙城和天蔭城!”
見斷浪如此瘋魔聶風神色無比悲戚。
“浪,你别再作惡了。她并非在躲你是實在無法來見你!”
聶風從步驚雲處得知了前因後果,他向斷浪轉述了劍晨帶回的秦舞骨灰事實。
秦舞是真的死了,死在了神龍島屠龍之戰後,帝釋天帶去的屠龍神将皆全身而退,沒人願意相信秦舞那樣的武林高手竟然會悄無聲息折損在神龍島,回到中原的竟然隻有一小壇骨灰。
帶着委屈和怨氣找了秦舞這麼久的斷浪怎麼可能接受這一事實,他好不容易成為武林至尊還沒來得及向她炫耀與她分享成功的喜悅,她竟然就這麼抛下自己!
“我不信!”
斷浪向秦舞之墓轟出一擊,赤火缭繞中盤旋着條火龍虛影向聶風和步驚雲咆哮而去,聶風和步驚雲怎麼會容許斷浪毀壞秦舞的墓,當下聯手攔下火龍繼續進犯。
赤紅和藏藍相抗又逐漸交融,斷浪身負雙龍元之力神精氣足聶風和步驚雲根本不是全盛時期的斷浪對手被震飛數米遠。
秦舞之墓的碑石轟然炸開四分五裂,斷浪一拳将墳堆炸平,裡面什麼也沒有。
“果然是假的!你們都在騙我!”
斷浪自以為揭穿了風雲的騙局仰天大笑,見墓被毀風雲皆震怒不已。
“斷浪!神龍島和中原橫隔山海萬裡她的骨灰曆經萬水千山今時今日才落葉歸根!你竟是要令秦舞連死也不得安甯嗎?”
斷浪覺得聶風的說辭根本疑點重重,站不住腳。
“誰有能耐殺了她?她的屍體又在哪?就憑你們的這些小把戲就想糊弄我?待你們命喪本座手下看她還能不能躲得下去!”
秦舞并非武功泛泛之輩,便是帶回骨灰的劍晨也不知秦舞究竟被何人所害,步驚雲和聶風更無從得知。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已成為斷浪要逼秦舞現身的執念。
“斷浪……”
斷浪對聶風和步驚雲殺紅了眼,聶風不忍下重手,步驚雲作為主力和斷浪鏖戰不休他深知要想阻止斷浪屠城的瘋狂之舉那就必須徹底打垮對方。
步驚雲被斷浪從空中打向登天龍樓層層砸穿在地,煙塵翻飛中是斷浪的狂笑聲和聶風的驚呼。
見步驚雲已沒了再戰之力斷浪将目光轉向聶風陰恻恻一笑。
“聶風,你速度再快也會有氣力耗盡的時候,屆時便是你的死期!”
若說斷浪對步驚雲的恨是對方目中無人,不将自己放在眼裡;那斷浪對聶風的怨恨是多過步驚雲的,他們的父輩是南北齊名的豪俠,他們二人起點相同又在淩雲窟共曆生死患難,可在進入天下會遇上雄霸後一切都變了,一個被收做入室弟子,一個被貶為低賤雜役。
聶風要什麼就有什麼而斷浪汲汲營營,費盡心機什麼也握不住,明明他比聶風更努力更頑強可世人卻将他們放在一起比較,自己處處被踩一頭!
斷浪怎能不恨!
他就是要向世人證明自己強于聶風,勝過他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