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拉少有地心虛了一瞬，顧左右而言他，說總不能讓北鬥吃虧吧。

亞波：“……”

每次每次，都是這樣。

所以亞波倒是認可了管理員的說法，北鬥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應該好好讀書，這個年紀就敢打架鬥毆敲詐勒索，孩子的三觀變成了什麼樣可想而知，他會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如何看待這個社會，他對自己的未來又會有着什麼樣的憧憬？

北鬥……

亞波想起，北鬥提出想要在他這兒定制一套戰鬥用的裝甲，那可不是用來和小混混打架鬥毆的，而是真正的兇器。

北鬥想要做什麼？

他要複仇。

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四肢和健康，失去了童年，他該向誰讨要回這些寶物。

亞波看着北鬥，隻覺他看不到北鬥的未來，北鬥也從未覺得自己會有“未來”，他在亢奮地尋找着仇人，也在尋找自己的墳墓。

“我知道她說得對，我又不是蠢貨。”

北鬥交抱起雙臂，一副抗拒的模樣：“但我顧不上這些了，我有要緊的事。”

他又不傻，知道那場空難的真相背後有難以想象的黑幕，再這樣追查下去，他連自己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哪還有心思讀書。

“……你應該去。”

百慕拉的話北鬥還是願意聽的，于是北鬥委委屈屈地點頭道：“我有去上學啊……”

“我是說，你應該去勤工儉學……不是那點工資的問題，”

百慕拉的聲音是毫無機質的機械合成音，他低頭看了北鬥好一會兒，就好像在思考什麼，然後說，“……既然是她要你幫忙開發軟件，那大概就和這座‘小城’有關。她總要給你些什麼……權限，密鑰，或者接口……通往這個小城的某個關鍵，或者‘核心’，這是個機會。”

畢竟……

百慕拉心中暗想。

這個小城……想要用普通的技術手段從外部入侵，恐怕很難……搞不好連個入口都找不到。能直接進入内部，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哎？哦，好。”

北鬥眼睛就是一亮，一直以來他都受百慕拉先生照顧，現在終于能幫到百慕拉先生一回，北鬥開心極了。雖然他沒太聽懂，什麼小城的核心，但他知道百慕拉想要他接下這份工作，是有一些别的考慮，于是當即點頭應下。

亞波：“……”

亞波心裡吃味，怎麼他說話北鬥不聽，百慕拉一說他就點頭了？

“還有，關于那個管理員……”

百慕拉想了想，補充道：“觀察她，觀察他的一切，你覺得，不對勁的，匪夷所思的，不合理的，一切。”

北鬥在心底裡消化了一番，然後有些遲疑地點頭道：“我知道了……那個管理員，很邪門？”

雖然北鬥剛才就被她的瞬間移動吓到了，但除此以外似乎也沒什麼特别的。她好像知道自己打架鬥毆敲詐勒索的事，不過北鬥也沒有太意外，畢竟他從來不會殺人滅口，受害者們把消息透露出去也很正常。

“邪門倒算不上……”

百慕拉擺擺手，一如往常地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北鬥看着百慕拉消失在門外的身影，轉頭回來，臉上瞬間爬上了谄媚的微笑：“大叔，幫我調校一下義肢吧，感覺不太協調哎~”

亞波狠狠瞪了這臭小子一眼，分明是有求于己才擺出了這幅模樣。

但……亞波還真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