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現場了……情況不妙啊……”
北鬥打開了集成在頭盔上的攝像頭,讓指揮部内也能看到現場的情況,到處都是濃煙滾滾,路面和兩邊大樓的牆壁都呈現出了詭異的熔融狀态,仿佛是火山口噴出的岩漿正在緩緩流淌。
諸星彈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臨時應急指揮部内的氣氛也凝滞了,隻聽通訊頻道裡傳來了北鬥那含混的聲音。
“這裡的環境溫度快超過100度了,我感覺不太舒服……”
越是往事發現場走,屏幕上顯示的告警信息就越多,高溫,強對流,各種超标的有毒有害氣體,要不是北鬥穿着遠程投送過去的艾斯機甲,他根本就無法靠近。
“我發現他們倆了,進次郎前輩,還有,佐山玲奈小姐……我先帶他們出去。”
兩人倒在地上的身影隻出現了一秒不到,緊接着,現場的鏡頭畫面一陣晃動,應該是北鬥正半彎着腰,抓着兩人的胳膊将他們往外拖。
過了一會兒,鏡頭裡的街面稍稍幹淨了些,就聽北鬥一句一喘地報告現場情況:“我帶他們出來了,他們倆,好像都失去意識了,大概是休克了。身上,好像,傷得厲害,燙傷,還是燒傷?身上的衣服……布片好像都和皮膚黏在一起了,我不敢再挪動他們了……救援隊來了嗎?”
“正在趕來的路上。”井手看了一眼手邊的平闆,道:“大概還有三分鐘,北鬥你接應一下。”
“好的……”
北鬥将傷痕累累的兩人放平在地面上,就退開了兩步,免得擋了空氣流通。
顯然,在那種極端環境内哪怕隻是躺了短短的一分多鐘,就足夠對人體造成嚴重的傷害了,像是由高溫環境導緻的燙傷、脫水、甚至是急性的器官衰竭……
北鬥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守着躺在地上毫無動靜的兩人,等待救援隊。
*
臨時應急指揮部内。
“叫那小子托大!”
諸星彈恨恨道,那小子剛還說着“不至于”,結果打臉就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井手看了一眼似乎是因為疲累不堪,已經在牆角的一張行軍床上昏睡過去的早田進,自覺在老戰友“掉線”的當下,自己應該為他的孩子說句公道話。
于是,井手打開一份日志報告,對諸星說:“……進次郎,剛才他确實呼叫了遠程機甲投送。就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刻,但,失敗了。”
“怎麼回事?”
“植入他體内的生物信标被破壞了,衛星無法準确定位他的位置,投送進程異常終止。”
諸星彈眉頭略微一松,接着,擰得更緊了。
生物信标,是植入機甲着裝者體内的一塊用于定位的生物芯片,遠程機甲投送裝置便是通過生物信标确認着裝者位置,以及軀幹、四肢的相對位置,進行裝甲的附着。
而生物信标的植入部位,是在人體軀幹上的随機位置,植入深度通常在真皮層以下。
……那,進次郎得傷得多深,多重,才會連帶藏在他體内的生物信标都被一并摧毀了啊。
如果是燒傷,燒到了真皮層以下,那就是三度燒傷,恐怕連肌肉和血管都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