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進次郎吓了一跳,下意識退後兩步,才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樣貌。那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跑得一頭一臉的汗,将額發都打濕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穿着一身的西裝革履,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然而實際上,他是一名警察。
進次郎是認識他的。
“啊,遠藤警官……”
話音未落,那位被進次郎稱為“遠藤警官”的大漢便撲将過來,雙手重重按在進次郎的肩膀上,把進次郎都按矮了一截。
“進次郎?我女兒呢!?”
大漢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開口就噴了進次郎一臉的唾沫星子。
“遠藤警官您冷靜一點……”
進次郎被吼得直縮脖子,但也隻能趕緊出言安撫,又見遠藤警官一副要往大樓裡沖的模樣,就半拉半拽地将他帶到一邊。進次郎悄聲告訴他說,這棟由科特隊包下的大樓門禁森嚴,因為裡面可不止有科特隊的人員,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的病人——那些病人頂着“科特隊勞務派遣人員”的身份,然而實際上卻是來自各國的政要權貴,無一不是身患重病,已經窮盡了地面上最先進的醫療手段,實在是萬策盡了,這才跑來了小城這裡,借助小城醫院的高科技治療艙續命。
那些個治療艙雖然确實能幫助他們維持病情,據說,哪怕是胰腺癌那麼要命的病症也能控制住,讓病人得以帶癌生存。為此,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必須泡在治療艙内,哪裡都去不了,什麼都做不了……每天還要燒掉一筆不菲的治療費用。
進次郎不知道如果是自己得了絕症,會不會也如他們一樣求生欲爆發,尋求這樣的續命手段。但,他是親身感受過的,被浸泡在那“液體”中,進次郎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活生生的有機物,而像是……無機物,一塊無知無覺的石頭,而一些奇妙的變化正在“石頭”上發生。
隻是,進次郎也沒能發散思維到多遠,迎面又是一波來自遠藤警官的唾沫攻擊。
“我管他誰在裡面!”遠藤警官額頭青筋直跳,怒吼道:“我接到通知說,我女兒被帶到這兒來了,玲奈呢,她在哪兒!?”
進次郎趕緊把他剛從嶺山醫生那兒打聽到的有關玲奈的消息盡數告知了遠藤警官。
當聽說玲奈的傷情穩定,遠藤警官這才面色稍霁,又聽進次郎說,玲奈的主治醫生是富士主任,遠藤警官是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位“富士主任”就是當年科特隊日本支部的富士秋子女士,于是也就稍稍心安了些。
進次郎見遠藤警官冷靜下來了,便與他提議道:“我幫您聯系一下富士主任吧,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候主任她有沒有時間。”
進次郎剛才沒去找富士主任,也是想着他是不急的,自己剛從治療艙裡出來,還是先回去休整一下,明天再來找富士主任問問生物信标和玲奈的事比較好。但,眼前玲奈的父親已經急急忙忙地找過來了,雖說通知他的應該就是科特隊,那麼也應該先去小城警局的科特隊辦事處找井手先生幫忙安排……
進次郎想,他還是多個事吧,省得遠藤警官來回跑浪費時間。
于是,進次郎請遠藤警官在原地稍待,他跑回大樓,刷開門禁,并且撥通了牆上的内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