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亞波瞪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的技術文檔，焦慮地揪着塑膠圍裙直搓。

正苦惱着，背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問他道：“怎麼了？”

亞波扭頭一看，就見老朋友百慕拉出現在門口，他穿着小城警局兼市政府大樓安保部隊的制服，外面卻又披着一件防塵防靜電的白大褂，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百慕拉走到小山般的資料堆前，随手抽出幾本。

“《安裝告知相關資料》、《安裝、拆卸技術交底書》、《安全管理協議》、《維修保養指導手冊》，都是标準文檔，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但……”

亞波猶豫着說道：“機甲畢竟不是什麼電子産品，疊代那麼快真的沒關系嗎？進次郎他們能跟得上麼？”

“跟不上就加大練習量，勤能補拙。”

百慕拉将一沓資料放回到小山上去，說：“這次給機甲追加的新特性……進次郎他們正用得上。”

亞波也走了過來，将百慕拉剛放回書堆裡的一本冊子重新拿出來，刷刷翻看着：“……都是和生物電信号與生物化學信号有關的，感知、識别、增強、傳輸、以及信号轉化。這是要搞什麼？”

看着那些技術資料，亞波瞬間就聯想到地球上前段時間很火的“腦機接口技術”，也就是近些年的科幻小說、特别是網遊小說裡很常見的一種設備——所謂的“遊戲頭盔”，亦或者是“遊戲艙”，便是腦機接口技術的産物。腦機接口技術，是一種在大腦與外部設備之間建立直接的通信渠道的技術，其信号來自中樞神經系統，常用于輔助、增強、修複人體的感覺、運動功能或提升人機交互能力。

當然了，這隻是小說裡的情節，現實中的科技發展還沒到這種程度。不過是前段時間，有幾所大學合作搞了一個研究項目，學生們設計制造了一個奇怪的裝置，外觀看着像是頭盔，使用者隻需将頭盔戴上，然後在腦中想象一行文字，安裝在頭盔裡的各種傳感器就能捕捉到使用者的中樞神經系統中激發的生物電信号，然後将信号發給解析程序，程序将解析的結果轉化為數字信号，便能将使用者腦内所想的文字打印在輸出端的屏幕上，準确率據說還挺高——

隻是，就沒聽說有什麼後續了，大概是距離商用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吧。

說到底，那些大學生們搞出來的裝置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黑科技，就是一類輸入設備，和鍵盤、鼠标、遊戲手柄差不多，隻是數據輸入的方式不同罷了。

不過，顯然，既然是出現在小城工坊裡的新技術，那就不能是外邊那種小打小鬧的程度，再者，有百慕拉這位專家的認證，那就是能确确實實地應用到機甲上，運用到實戰中去的成熟的技術方案。

反正亞波心裡有數，百慕拉可不會拿那些孩子們的性命開玩笑。

“……因為他們都在成長，機甲也得跟上，”百慕拉雙手插兜，解釋道：“沒錯，就疊代速度而言，進次郎他們的‘疊代’速度比機甲還快。”

亞波翻書的手一停，擡頭問道：“‘他們’……還有那個小女孩吧，就是你之前準備的‘那台機甲’預定的着裝者？”

“……”

百慕拉沉默了一息，點頭：“對。”

說起來，“那台機甲”的主體其實早在數月前就完成了，一直都封存在亞波的五金店後邊的小倉庫裡，一個月前，在小城工坊拔地而起的同時，就随同其他雜物一起傳送到了小城工坊的雜物間裡去了。直到前不久，亞波接到了百慕拉的通知，才把那套機甲從雜物堆裡扒拉出來，上台架，升級能源架構，升級機甲用料，總之，做了許多先期準備。

前天，北鬥回小城工坊做常規的義肢調校，作業中閑得無聊，就和亞波聊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小城警局後邊的訓練場上偶遇了佐山玲奈，她穿着和自己身上同款的作戰訓練服，雖然兩人隻是點頭之交，也沒有過多地交談，但北鬥卻能從她身上感到一股淩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