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池晚黎抿唇,不禁想,那樣風光霁月的人,也會對妻子不忠誠嗎?還是說,他們那個階層,婚姻真的是可有可無嗎?
她想不出答案。
本身就基于固有立場和那些見不得人的私心上衍生出的無妄猜想,饒是冷靜聰慧如她,也在這場失了本心的胡思亂想裡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
如果是呢?
那她,是否有可能?
如果不是呢?
那她,是否能将過去二十多年所受到的高等教育、道德教育都踩在腳下視而不見,?
思緒愈發混亂,她二十多年第一次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也找不到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地鐵到經停站,有人從她面前路過下車,不小心踢到她的腳,留下一句充滿歉意的對不起便匆匆而過。
她回神,緩慢露出笑容,說一聲沒關系。
但眼前的人早已換了别人,剛剛踢腳的那人已不知所蹤。
她回神,為自己的胡思亂想下了定義:缺男人。相處的男人少,所以才會對以前動心過的男人戀戀不忘。
所以,下次有人介紹相親,她決定不拒絕。
池晚黎回家的時候 ,還不到七點,她在樓下餐館買了奶奶愛吃的蒜香排骨,進門時特意放輕了腳步,怕忽然吓到奶奶。
客廳的燈亮着,暖黃色的燈光照的這個不大的客廳格外溫馨。
池晚黎在玄關換了一雙粉色的拖鞋,邊走邊叫奶奶,但回應她的隻有空蕩客廳傳來的回音以及寂靜無聲的夜色。
“奶奶?”她揚起聲再叫了一遍。
還是無人應答。
她忙放下手中的飯在桌子上,快步的走向奶奶的房間。用力推開房門,裡面是一貫的整潔,但沒有人在。
此刻她才真的确認,奶奶不在家裡。
前幾天奶奶和她分享過,她去了附近的商場和公園逛悠,今天可能也是如此?暗想自己想的太多了,奶奶怎麼會突然不見呢?
可拿出手機給奶奶打電話,卻是冰冷的女聲提示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微信的消息還停留在她下班時給奶奶發消息,奶奶回了一個牡丹花的好的表情。
莫名的恐懼浮上心頭。
奶奶剛來北城沒幾天,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晚上的,能去哪裡呢?她焦急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海中思索了好多可能性。
轉身沖出家門,跑去物業查監控——奶奶确實在五點多的時候出了小區。她一邊不斷的給奶奶繼續打電話,一邊去奶奶前兩天去過的公園和商場找,那兩個地方都離家裡不是很遠。
說不是很遠,其實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每一個地點都差不多離家四五公裡。池晚黎從來沒有覺得,在北城,四五公裡這麼遠,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
奶奶電話還是打不通。
很快到了商場,一路上本就焦急的心在看見商場熙熙攘攘的人流的時候,愈發沒底,要在這裡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不過一會,商場廣播便響起了尋人播報:請于平奶奶聽到廣播後,到商場門口,您的孫女池晚黎正在門口等您。
尋人播報在循環播放,而池晚黎也沒敢停着,一遍一遍在保安室看着監控,企圖找到奶奶熟悉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也愈發濃郁,隻是商場越是人多熱鬧,池晚黎的心就越往下沉的厲害。
她給工作人員留下聯系方式和報酬,拜托若是有消息就及時通知她,準備再回家看一眼後去公園,萬一奶奶自己回家了呢?
“嘟嘟嘟”
手機有來電顯示,陌生号碼,池晚黎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接通。
“喂您好,請問哪位?”她接陌生電話時,慣常是這句開場白。
“池小姐。”
手機對面傳來的聲音,低沉又平和,夾雜着夏日的晚風,像電流一般從她的耳畔流過,酥酥麻麻,卻又奇異的帶走了她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她怔忪片刻,愣然開口,“季教授。”
她從前就這麼稱呼她,和黃憶齡之間也依舊保持這個稱呼,但再遇見之後,隻有克制的季先生和季董。
但就在剛剛,聽到他的聲音那一刻,心裡的恐懼減少,但随之而來的是潮湧般的委屈和後怕。
今晚一直以來的緊繃和鎮定,好像都土崩瓦解,内心那個小孩被釋放出來,她也會剛到迷茫和無助。
脫口而出的稱呼,不僅讓池晚黎陷入怔忪之中,也讓電話對面的人有一瞬間的驚訝與疑惑。
這個稱呼,許久未曾有人叫過。
但他看一眼自己車旁邊的老人,還是先說正事:“是這樣,有一位名叫于平的老人......”
池晚黎有些激動,甚至顧不得打斷了季庚禮的說話:“是我奶奶!是我奶奶季教授!”
已經得到确認,季庚禮也松了一口氣:“她在我這,你來接她吧。”
想了想她的狀态,聲音又放的輕柔了一些:“她在我這你不用擔心,你......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