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口紅都還給你,衣服鞋子都還給你,别來找我。”
“我沒有故意要搶你的男朋友,是他先勾搭我的,我沒有——”
謝婉兒坐在棺材裡,茫然地看着周圍,乃至地上哭天搶地的人。
他們在爬、在跑、打翻花圈、掀翻桌子,統統都連滾帶爬地朝着門口奔去。
就連原本坐在輪椅上,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也仿佛醫學奇迹一般,站了起來。
隻是他不同于他人的慌亂,不過面色蒼白,瞳孔震驚地盯着她。
謝婉兒有些摸不着頭腦,又嗅見熟悉的香火味,她舔着嘴唇,扭動僵硬的脖子,回過頭。
隻見一張黑白照片放在一張桌子中間,周圍被一圈小白花花團錦簇的包圍着。
張片上的少女看樣子與她一般大,不過二十出頭,一頭黑發柔順垂在兩肩膀,映襯着她清冷氣質,眼眸清淺通透,卻也透露着一股高傲勁兒,似不食人間煙火。
旁邊一個黑色木牌上寫着少女的名字:顧婉婉。
這個顧婉婉看面相不像是短命的。
謝婉兒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的照片,試圖用自己的鬼術替她算一卦,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可這手一擡,鬼術卻施展不出來了。
這時,一個穿着黑色小香風上衣的中年婦女,撥開慌亂人群朝她撲了過來,一把将她抱住,“婉婉,我的婉婉啊,不就是聯姻嘛,怎麼想不開要自殺,你是不是舍不得媽媽,不肯走啊。”
另一個中年男人也随之撲上前,手搭在棺材闆上,抹着眼淚,“婉婉,有什麼遺願就托夢給叔叔,叔叔一定替你完成,你這樣不肯走會吓到你媽媽的。”
這人的哭聲顯得有些虛僞,謝婉兒移動瞳孔看了他一眼。
隻見他雖有抹眼淚的動作,可一滴淚都沒擠出來,而他身上帶着一股很深的殺氣,絕非善者。
謝婉兒收回瞳孔,視線落到正前方。西裝男倒是鎮定,不像旁邊的人吓得跪在了地上,抱着男人的腿,一個勁兒地打哆嗦。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謝婉兒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隻因思路被一段湧出的記憶打亂了。
腦海裡有釘木頭的聲音,有火光在跳躍,還有一陣咔嗒咔嗒的聲音。
可她卻看不清眼前的具體場景,隻感覺脖子上纏繞了一根繩子,和謝必安的索魂鍊一樣。
這根繩子勒得她愈發緊,直到她的腿開始亂瞪,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最後她感覺被吊了起來。
随後便失去了意識。
身體一顫,謝婉兒的喉嚨終于發出了聲音,她轉頭看着痛哭的女人,十分訝異道:
“可...我好像不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