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婉一愣。急着問出一個準确日期,“幾号啊?”
話問出口,王翔往這邊過來,攬住魏虹的肩膀,“阿虹,賀家長輩都誇我們家婉婉漂亮大方呢。”
誰是你家的?顧婉婉厭棄地瞥了他一眼,将魏虹從他身邊拉開,“媽媽,今晚來陪我睡吧,在賀家我害怕。”
魏虹表情很是開心,以前進女兒卧室,她都要發脾氣,更别提睡一張床了,那得追溯到她小學。
可今日是新婚頭一天,不合規矩,魏虹摸着她的發頂,安慰道:“怕什麼,賀之淮不是在嘛,他家還有那麼多傭人保姆,人多不怕。”
顧婉婉沉默幾秒,又瞪了王翔一眼,小聲嘟囔道:“行吧,那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
魏虹:“知道了,離桌太久不禮貌,趕緊回去。”
顧婉婉被魏虹推着後背,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回賀之淮旁邊,攪着手,心裡悶悶的。
她想王翔應該還沒有從魏虹身上撈到好處,也沒有暴露什麼,不會急于下手,做出對魏虹不軌之事。
寬慰自己幾秒,顧婉婉察覺包裡的鈴铛有異動。
無常兄弟在聯系她。
擡頭,卻未見到兩人出現,倒是包間的門縫之中吹進來一縷陰風。
似在喚她出門。
環顧周圍,酒過三巡并未有人在意她,顧婉婉佝偻着腰身,離席了。
大廳外有條長廊,鋪滿大理石地磚,擦得锃亮,可以倒出人影。門口左右兩邊各站着三個服務員,顧婉婉卻瞧見了七個影子。
一側頭,身高腿長的範無赦悠然自得靠在牆上。
“婉兒來了。”範無赦也看見她。
顧婉婉沒有直接回答,疾步往逃生通道走,放在身側的手招了招,讓他躲起來說。
到樓梯間,範無赦說,“人我幫你找到了,也問了話,他什麼都不肯說,隻一口咬死自己是自殺的,不過我看了他的事件簿。”
範無赦緊張道,“他和一個叫賀青雲的男人有聯系,而且他的命也确實隻到那一刻,該他死了。這事兒你千萬不能亂說,違陰規的。”
顧婉婉重重點頭,“夠了夠了,知道賀青雲這個名字就行了。”
範無赦蓦地笑了聲,“婉兒,你還真打算插手你老公家的事?”
“你們不是都聽見了嘛,我們是互幫互助,讓他幫我查袁芳萍的死。”
範無赦問,“那你老公在替你查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婉婉情緒低糜,搖搖頭,“沒、有、吧... ...”
“他可能不相信我的話。”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那不是浪費這個通靈咒了嘛。”範無赦懊惱不已,“這東西要我們半個月工資呢,本來是用在一些生前做了善事,卻意外死亡,想和家人最後對話的鬼魂身上的。”
“這東西能持續多久?”顧婉婉擡眸問他。
“過了今晚子時,就失效了。”範無赦說這個東西也不能頻繁用在人身上,會折壽的。
顧婉婉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對了,白爺去哪兒了?”
範無赦眼眸一亮:“後院有團濁氣,他去查看了。”
那團竟然是濁氣?
她之前聽聞過,道家認為陰陽可生出清、濁、和三氣,三氣又分别代表,天、地、人。人可通過練氣強身健體,也可以将體内“和”氣煉作“清”氣,修煉成仙,而體内的“和”氣若化作“濁”氣,這人就接近死亡了。
這種東西怎麼會有人供奉?
顧婉婉扣了下腦袋,“這東西有什麼用嗎?”
範無赦冷笑一聲,“正常人需排出濁氣,但對于走歪門邪道,修鬼道的人來說,濁氣就是增長功力的必需品。”
話畢,他神色異常一瞬,“雖然你死期将近了,但也要提防賀家人,他們不簡單。”
顧婉婉捂着嘴,差點兒沒叫出聲。
修鬼道的人,是小鬼見了也要繞道的。
她如今沒有鬼術了,就是個普通小鬼,吓得直打哆嗦。
正想與範無赦再聊兩句,外面的長廊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朝範無赦做了個噤聲手勢,小心翼翼探出頭去。
一群穿着制服,表情肅穆的人朝包間方向走去。
她讓範無赦先走,自己也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向門外的服務員道明來意,那些人直接推門進去。
相隔距離不遠,她聽見房間裡傳來了一道铿锵有力的聲音:
“我是城南公安局的辦案民警,鄭啟華。之前兩起案子我們也見過,這次來是要帶走一個人,配合我們調查。”
登時,屋内鴉雀無聲。
鄭啟華環顧屋内一圈,視線落到一個男人身上,凜聲道:
“王翔有人舉報你和一起交通意外有關,麻煩你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