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淮并沒有被她鬧出來的動靜所擾亂,甚至她躺到了床上,男人的呼吸依然井然有序,不曾停頓或加重。
始終一幅清心寡欲的樣子。
顧婉婉側過身,手臂彎曲枕在腦下,另一隻手伸出被窩,戳了戳賀之淮的肩膀,“不說話,你不難受嗎?”
賀之淮側目看她,“不說話,你難受嗎?”
顧婉婉點頭:“難受。”
賀之淮好像被噎了一下,收回視線,“那你就睡覺。”
“你不和我一起睡嗎?”顧婉婉紅着臉,往他身邊靠了一下。
沒想到男人居然動了身子,把被子掩到身下,并且壓住。
好像她是個采花大盜,意圖對他謀不軌。
顧婉婉登時燃起一團火,直接翻身壓在男人身上,把賀之淮那邊的床頭燈給熄了,“晃着我眼睛了。”
賀之淮也随她,摸黑放下書,平躺到床上,雙手交替放在胸口,不再說話。
顧婉婉見他不急不惱,又道:“子時一過,我們就不能說話了。”
顧婉婉如今說話有些古怪,賀之淮閉上眼,淡淡道:“那挺好。”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們能說話嗎?”
“不想。”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他們說的靈魂伴侶嗎?”
“不覺得。”
“難道你就一點兒都不好奇?”
“好奇,但不想知道。”
顧婉婉:... ...
沖着緊閉雙眼的賀之淮揮了揮拳頭,她也躲進被窩側過身,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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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到翌日中午十一點。
醒來屋裡隻剩顧婉婉一人,賀之淮不知所蹤,她沒有賀之淮的電話,也沒辦法詢問他去哪兒了。
在賀家百無聊賴,顧婉婉決定回家看看魏虹。
卻不想,司機也跟着賀之淮一同離開,自己隻好徒步下山。
以前飄習慣了,今日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她就覺得累了,坐在路邊花壇休息。
望着川流不息的馬路,顧婉婉想找一個出租車。
四處張望時,耳際突然傳來一聲急促喇叭聲。
聞聲側目,見一個老爺爺甩掉手中的菜籃子,然後趴在汽車的引擎蓋上,并且滾動一圈後直接趟到地上,起不了身。
這出和昨天的老婆婆一樣,她不敢貿然上前,但轉念一想,這是汽車撞人,有監控,她說得清。
想着能積德,她趕緊跑了過去,扶起地上的老爺爺。
隻見他也不訛自己,就趴在車頭,對她說,“小姑娘你可看見了,是他撞的我。”
顧婉婉點點頭,“對,我看見了。”
司機探出頭來,指着玻璃窗,“我這有行車記錄儀!滾一邊兒去。”
“你怎麼罵人?”顧婉婉看老人孤立無援,替他說話,“明明就是你撞人,還有理了。”
司機是個小夥子,被氣笑了,“你們兩個合夥碰瓷還有理了?”
被誣陷了,顧婉婉不能忍,也坐到車上,叫嚣着,“你才碰瓷呢,撞了人必須賠藥費。”
一老一少坐他車上,小夥子連按了幾次喇叭,見他們不動,收回腦袋,“嘚,我叫警察。”
顧婉婉也開始安慰老人,詢問他是否有事,說自己一定會為他作證。
不多時,一輛警車行駛過來。
老人一愣,準備開溜,卻被顧婉婉拉住了,“您别怕,警察都是好人,不會幫他的。”
老人想掙脫她,卻發現姑娘的手勁兒挺大,警察到他面前了,還沒能逃走。
出警的是兩個年輕交警,瞧見老人,笑道:“老人家今天還帶着同夥呢。”
老人低頭不語,顧婉婉替他辯解,“不是,是他撞了這位老人。”
交警并不想和她廢話,認為她是業務不熟。
呵斥一句,“都給我上車。”
顧婉婉不明所以,便被交警帶回了交警隊,坐在一個冰冷的長椅上。
這時,來了個女警詢問她,“說吧,怎麼想的?”
顧婉婉把事發經過說了一遍。
可女警顯然沒信,“這邊富人多,他常年在這邊碰瓷,你住這邊會不知道?”
顧婉婉解釋:“我昨天結婚才搬來的。”
女警無奈歎口氣:“通知你老公來。”
顧婉婉搖搖頭,“我不知道他電話。”
女警淡淡睨了她一眼,“行,挺能裝,不過你放心,現在信息聯網,報名字,我們查!”
顧婉婉如實相告,女警做好登記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看見那位老人也被帶了進來,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
她正欲與老人搭話,卻不想仔細一瞧,在老人身上發現了端倪。
老人穿着灰色夾克,衣服敞開,由于身體瘦弱,顯得内裡空空的,而在他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顧婉婉定睛觀察。
隻見老人身體左側,靠近心髒的位置,依附着一個嬰兒的魂魄,正在吮吸他的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