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婉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謝謝爺爺的美意,就放客廳吧。”
幾人在門口打理好綠植,按照顧婉婉的指示,将物品放在櫃子和陽台上。
見他們并未動任何手腳,顧婉婉說,“我累了,你們都走吧,我和我老公要休息了。”
幾人看向賀之淮,待他同意才離開。
屋門關上,顧婉婉算是松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瞧着那個石頭。
賀之淮則是在陽台,見樓下的兩台車離開,才問:“顧小姐,石頭有什麼問題嗎?”
顧婉婉沒回答,反問道:“現在不裝啞巴了?不怕我是壞人了?”
賀之淮輕笑,眼底恢複銳利,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雙腿筆直修長,兩三步便走到顧婉婉面前,壓低聲音,“顧小姐若是想說,我早就暴露了。”
顧婉婉噘着嘴,“原來你也不笨嘛。”
說罷,她的視線重新落到石頭上,“石頭沒什麼,就是覺得怪醜。”
她沒有說實話,是不想男人擔憂。這石頭确實古怪。在常人看來,石頭輕透無暇,可她卻能看見裡面聚集了一團煞氣。
而這團氣似乎還能吸收周圍的陰氣,影響人的身體。
雖不及四合院的風水局,可長久也會損人陽氣。
可她不能把它丢了,搬家、丢掉石頭,容易引起賀二爺懷疑。
她隻裝不知道,回頭問問無常兄弟有無辦法化解。
賀之淮此時走到一間屋外,輕聲道:“我這個瘸子就住這間屋吧,上樓不方便。”
婚後第二天,男人就要和她分房!
顧婉婉嘟囔一句,“随便你!”
之後賀之淮便不在理會她,進入房間。
顧婉婉也好像鬧别扭一樣,抱着石頭回到樓上主卧室。
床上還沒有鋪上被褥,她坐在席夢思上,又搖起了手裡的鈴铛。
無常兄弟被她折騰煩了,許久才出現在卧室裡。
哀怨道:“小姑奶奶又怎麼了?”
顧婉婉将石頭搬到無常兄弟面前,“你們看,這個石頭是不是能彙聚陰煞之氣?”
謝必安隻瞧了一眼,就笑道:“看來這賀家的人,是非要你們倆口子的命不可啊。”
聽他雲淡風輕的,顧婉婉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問:“該怎麼辦?”
謝必安說:“對你沒影響,如果你想救老公,就把鈴铛放上去。”
顧婉婉愣了一下。
哭喪棒上的鈴铛不止可以聯絡彼此,更是有震懾鬼魂的作用。
就連一些惡鬼也聞聲喪膽,區區一團煞氣,定是能鎮住的。
顧婉婉将鈴铛放了上去。
放好,她又繼續說起在交警隊遇見的事,關于老人身上的嬰兒魂魄。
聽完她的描述,範無赦斷定這東西絕非魂魄,而是——嬰靈。
嬰靈起初是流産、堕胎或是胎死腹中的孩子,因未經曆出生、啼哭,它們并不是生命體,它是介于陰陽兩界的能量體,并不屬于陰間的管轄範圍,所以鬼差無法将它帶入黃泉。
生死簿無它姓名,又無人替它引渡,久而久之,能量體便會化作嬰靈。
嬰靈會纏住父母,但大部分嬰靈選擇報複母親,因為在它們的概念裡,認為從母體剝落才是導緻它們無法降生的關鍵。
不僅如此,怨念極強的嬰靈還會對母親以後的孩子下手,畸形、胎死腹中,甚至是難産一屍兩命。
嬰靈依附在老人身上,實屬難得一見。
聞言,顧婉婉對針對女性而感到憤憤不平,抱怨之後問道:“那引渡嬰靈,算不算功德?”
料到她提及此事的目的,謝必安說:“當然算,可這東西的怨念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而且…帶它走也需要條件。”
想了想,謝必安繼續說:“相當于陽間的送禮走關系,需要一些會道法或誦經的人,替它辦場法事,打點上下關系。”
範無赦接着他的話往下說:“而且超度也不一定能成功,如若失敗,會加深它的怨念。隻有成功,生死簿才會有它的信息,随之出現事件簿由閻王審批,确定無誤,就可以進入下一個流程。”
這個流程顧婉婉知道,鬼差帶它進入鬼門關,走黃泉路,去閻王殿,見閻王。閻王會根據事件簿,決定将它送去秦廣王處增壽,還是送去十八層地獄受刑,最後再将它移交給轉輪王,送去奈何橋。
此時,死者可選擇留在地府,或者去投胎。
留下者,待在陰間,直至陰壽耗盡;離去者,在奈何橋上看一眼望鄉石,然後喝下孟婆湯去投胎。
這是個超級大功德,顧婉婉渾身充滿幹勁,“我明天就去找這個老爺爺,一定消除它的怨念給引渡了!”
黑白無常忍不住發噱。
“你以為嬰靈挺好送是吧?”
“就這麼說吧,嬰靈的怨念,等級低的鬼差去了都得挨兩巴掌。”
“算了,咱想想别的功德吧,人間做善事的地方可不少。”
顧婉婉才不聽,兀自在心裡盤算着去哪兒找和尚或道士。
這時,她房間的門被扣響。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開門,賀之淮手裡拿着一個平闆,光落在男人深邃的眼眸裡,閃着細碎的亮點。
他沒有進屋的意思,隻将平闆遞給顧婉婉。
顧婉婉接過,垂下眼簾,問道:“怎麼了?”
賀之淮指了指上面的新聞,“你幫忙碰瓷的那個老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