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定是他!
注意到江照月的目光,陳丹青微微颔首,眉梢笑意不變。
執事繼續公布:“劍峰宋木桃,對劍峰裴渂。”
“劍峰陳丹青,對劍峰江照月。”
此言一出,四座嘩然。
上首雲台上的仙長們目光轉向端坐的宋過,相視一笑:“唯我真君的弟子,果然是風采卓然。”
今日比試的六位弟子裡,單單宋過的弟子就占了四個。為了平衡各峰弟子入前三甲的比例,往往不會讓宋過的弟子們同門對決。
因而這輪同門切磋的場景,算是極少見的。
宋過面上不顯,應和了幾句,心内卻有些喜悅。如此一來,前三甲必有兩人出自他門下,往後宗門分配資源,也将向他傾斜。
裴渂上前一步,拱手道:“弟子甘願認輸。”
宋過皺眉,望向江照月,暗示她上前勸誡。江照月權當看不見,隻當做被裴渂驚到,驚愕地看着裴渂。
前世也是如此。裴渂對宋木桃,主動棄權,她聽從師尊的命令勸導裴渂,反而因此讓裴渂更厭惡她。
法峰明火長老修習火術,性情直爽,哈哈笑道:“唯我真君的弟子,感情甚笃啊。”
體峰長老卻不給宋過留面子,哼道:“正常的切磋都不敢下手,此子道心何在?”
宋過臉色一沉,冷冷盯着裴渂。裴渂仰頭,對他燦爛一笑。
他的家族是一流修仙世家,根基深厚,高手如雲。當初拜入宋過門下,也是許了不少好處,是為宋木桃而來。宋過是元嬰長老不假,可他裴家也不是好惹的。
老家夥瞪就瞪,又不會少一塊肉,隻要假正經不來勸他就行。
不過,這假正經真不來勸他?他餘光瞥着江照月,江照月一動不動。
宋木桃以手扇風:“這麼熱的天,不用動手真是太好了。”
弟子們更是嘩然,從沒見過還未開始就結束的切磋。以往弟子們隻要不是身負緻命傷或突遇要事,絕不會未戰先降。
“從沒見過這麼輕松的比試。”
“前三甲如探囊取物,陳師兄這麼強,都要來比一比,宋師姐直接省了。”
“裴師兄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我看是優柔寡斷、拎不清才對吧。”
衆說紛纭,江照月聽在耳中,垂眸不語。
本就是裴渂做出決定後該面對的一切,她沒有責任為他兜底。更何況,論責任,陳丹青作為大師兄都還冷眼旁觀,她又何必湊上去惹一身腥?
前世她曾阻止過,可換來的隻是裴渂的憎惡,乃至宗門中流傳起的她限制師弟師妹自由的流言。甚至裴渂的惡名流出的時候,裴渂堅定地認為是她的勸阻讓他暴露在衆人面前。
這次,她會尊重他的選擇。
步履霜同樣熟悉問天宗的規則,得知自己的對手是體峰修士,沒有看江照月。
既然計劃已經擱淺,就不必讓它出現在世人面前。
明火長老在雲端俯瞰,望見步履霜上台,與對面極富力量感的體修對上,雙方禮貌作揖,互道承認便纏鬥起來,眉開眼笑:“我家小徒弟,獻醜了。”
“明火,步師侄不錯。”
“哦,是呀,已經築基巅峰了,再來一兩年就能金丹。”
“明火,步師侄是從東洲步家來的嗎?”
“啊是是是,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徒弟法術修行得好?”
明火長老春風得意,炫耀的口吻在宋過耳中十分刺耳,又是同階修士,共同參與這場大賽,連封閉五感避避風頭都不行。
他目光沉沉,隻希望首徒和江照月能為他掙回些臉面。
體修吳勝能從三輪比試中厮殺至此處,縱然面相憨厚,五大三粗,步履霜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他像他一樣,排除了千難萬險才站在這個擂台上。
步履霜在比試開始的一瞬間便施展步法,與吳勝拉開距離。吳勝的優勢在強健的體魄,并不急着向步履霜猛攻,而是精準地躲避來自步履霜的法術攻擊。
他略微笨重,步履霜好幾次都預判到他的走位,可幾個法球打在他身上,卻隻是落下一小片灰漬。
幾乎是一瞬間,步履霜就明白了他的戰術——隻要拖到他靈力耗盡,再也施展不出法術,就能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