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夏對自己的抽象朋友圈被大佬學弟觀摩的一晚上的事情渾然不知,第二天帶着一身怨氣去上班。
其實對于新聞人來說,跑外勤熬夜趕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的工作時間本來是很自由的,但是她現在正在實習期,隻能每天勤勤懇懇的按時上下班。
網絡上說的很對,新聞學現在處在一個很尴尬的境地。
這個社會上不能沒有一批新聞人,但是網絡的發達讓自媒體博主和營銷号等職業應運而生,就算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也能通過在網上發帖發視頻成為一個意義上的“新聞人”,加上人們多數開始習慣于利用碎片時間刷視頻來了解近期的事件,看那些用語官方的新聞的人越來越少,就算是官方賬号來了也要整個活再走。
宋盈夏已經無數次在各地消防員露腹肌的視頻下恨恨的擦幹臉上的口水,然後感歎一句,“看見官方也混成這樣了,我就放心躺平了。”
紙媒就更不用說了,實體書都不好賣,訂報紙看雜志的人也少得可憐,比起傳遞消息迅速,随時随地可以使用的網絡,紙媒的弊端實在太明顯。
而且很不巧的,宋盈夏被分到了冷中又冷體育闆塊,專門做體育采訪和報道的。
現在這年頭,八卦新聞都不一定有人感興趣,體育新聞的受衆十個裡面挑不出來一個。
宋盈夏默默把包放在工位上打開電腦表示自己已經到崗,就拿着杯子跑去茶水間摸魚吃早餐,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是各種早餐的香味。
“......”有時候忽然也會擔心老闆雇了我們這一堆人會不會賠的褲衩子都不剩。
“來了啊小宋。”
“早上好啊小宋,你今天帶的什麼早餐。”
“快來快來,這還有一個位置。”
“......”
一堆前輩就不能給她這個小小的實習生做個榜樣嗎,讓她在實習期就早早染上摸魚的壞習慣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宋盈夏心裡嘀咕着,下一秒就笑容燦爛的坐到大家留出來的空位上,哭唧唧道,“早上起晚了,就去便利店買了盒牛奶,還有一個三明治。”
“給你嘗嘗我做的飯團。”
“我早上鮮榨的果汁你喝嗎?”
又是一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嚷,宋盈夏懷裡很快被塞了不少吃的,她笑眯眯的來者不拒,“謝謝張姐,謝謝王姐,謝謝周哥。”
沒辦法,這些年新聞學人才凋零,不少人雖然學了新聞學,出來之後也都能找出路去了,像宋盈夏這種老老實實來報社做新聞的,少之又少,隻好辦公室的前輩獨寵她一人了。
宋盈夏嘴上每天對這個工作罵罵咧咧,其實當時也是一腔熱血的一頭紮進來的,她覺得紙媒不應該就這樣凋零,新聞也不該逐漸被大衆娛樂化,她想要做一個好的新聞人,認真嚴謹,對相機裡的每一張照片,筆下的每一個文字負責任。
宋盈夏接受完投喂,老老實實的回到工位上發呆。
體育闆塊的工作相對其他闆塊要少很多,除了各種各樣的大賽時會忙起來要飛到世界各地去實時報道外,其他時候的運動員基本都是正常生活訓練,不接受對外采訪的,他們也樂得清閑。
宋盈夏第365次險些睡着的時候,手機叮叮咚咚響起來,是溫虞發來的消息。
溫虞(愛罵人版):【宋盈夏!你跟幹飯哥加微信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們倆都聊啥了,快點如實交代!】
發瘋的蟑螂:【你怎麼知道的?】
【莫非,你暗戀我,監視我?】
溫虞(愛罵人版):【你少扯别的,蘇墨可都跟我說了,你趕緊老實交代】
【你昨天打遊戲夾的飛起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兒】
【你們倆什麼情況?】
發瘋的蟑螂:【再次重申,我昨天正常說話沒有夾好嗎?】
【人是你拉的你問我幹什麼】
【我還沒問你在哪兒認識了一個學弟呢。】
【你倆什麼情況。】
【昨天晚上你們還聊天了,你是不是又欺騙無知少男了。】
溫虞(愛罵人版):【?】
不是,明明是她來質問宋盈夏,怎麼就被反客為主了。
她還沒回話,宋盈夏那邊的消息繼續噼裡啪啦砸過來,
【我跟你說,據我多年的經驗】
【那個蘇墨的ID很可能是那種會裝妹子騙大哥帶上分的摳腳大漢】
【可能是個兩百斤死肥宅,你長點心眼吧】
溫虞(愛罵人版):【?】
【他本人體育系黑皮陽光學弟好不好,很帥的。】
發瘋的蟑螂:【你以前談河童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懷疑你審美。】
溫虞(愛罵人版):【?】
【不是,我哪一任是河童了?】
宋盈夏看着溫虞扣的問号,真情實感的敲下:【每一任。】
溫虞差點氣得吐血,懶得跟宋盈夏扯這個,繼續追問:
【你趕緊跟我說到底跟幹飯哥都聊什麼了?】
【聽說幹飯哥長得賊帥,他朋友圈有照片沒?】
宋盈夏回憶了一下,老實回答,【他朋友圈連背景都是空白。】
長得賊帥?宋盈夏看未必,但凡覺得自己長得稍有姿色的男人都喜歡在網上曬自己的照片等别人吹,要是客觀上長得賊帥,朋友圈肯定全是自己的固定角度自拍,怎麼可能幹幹淨淨。
溫虞(愛罵人版):【你看,還不承認,這不就是加微信了嗎?】
【鐵樹開花啊宋小夏,真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