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晚上好。”宋盈夏跟着向白格裡打招呼。
“晚上好,小美人兒。”白格裡同樣和宋盈夏貼了貼臉頰。
宋盈夏對白格裡的稱呼不大習慣,感覺到他似乎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皺了皺眉,但隻能安慰自己這是國外的風俗。
包廂裡是一個能坐四個人的方形桌,李牧和宋盈夏坐在一邊,白格裡坐在對面。
李牧喊來了服務生宣布可以開始上菜,服務生應了聲好,先拿來了剛剛醒好的紅酒給他們倒上。
這邊服務生剛退到一邊,李牧就舉起了酒杯,宋盈夏也跟着舉起來,
“白先生,我先敬您一杯,感謝您今晚賞臉。”
白格裡笑着舉起酒杯,跟他們兩人都碰了碰杯,“能接到李先生的邀約也是我的榮幸。”
他說着,視線落在了宋盈夏身上,“何況李先生還帶了個小美人兒來。”
宋盈夏陪着笑,将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李牧點好的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他和白格裡一邊喝酒一邊談論着有關專訪的事情,宋盈夏并不熟悉這個方案,說不上話,隻能在旁邊跟着陪笑陪酒。
“專訪這個事情倒也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還是得問她本人的意見。”
“這個我們知道的,當然要尊重運動員本人的意見,我們隻是想先跟您講講我們的預案,讓您放心一些。”
“貴社的方案做得很好,但是我個人不大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咱們先吃飯?”
“好好好,吃飯,吃飯。”
連宋盈夏都能看出白格裡在打馬虎眼,更别說李牧了,但是這件事本來就不好搞,要是誰都能談成,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托關系請白格裡吃飯了。
白格裡熟練地用刀叉進餐,對李牧找的這個餐廳的味道表示了認可,時不時舉杯跟他們喝酒。
剛上大學的時候出于好奇,她們宿舍經常晚上會喝一點酒,但大多數都是一點酒用很多飲料調出來喝的,宋盈夏的酒量并不是很好,這會兒已經開始上頭了。
也不知道這個白格裡到底是不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國内的酒桌應酬他倒是挺懂的。
走着神,宋盈夏感覺桌子下有人在用皮鞋尖蹭她的小腿,她下班時換了一件正式的工作西裝,下身是一條到膝蓋的一步裙,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那人的動作。
似乎見她沒有反應,白格裡的動作越發大膽起來,宋盈夏意識到這并不是無意之舉,猛地站起身。
李牧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白格裡也是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宋盈夏氣憤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垂眸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不等兩人反應,宋盈夏就走出了包廂,她躲進女洗手間裡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又抽出包裡的濕紙巾把自己的腿擦了幾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宋盈夏心頭湧上一陣委屈和茫然。
她想打開手機找個人發信息,但是又不知道發給誰。
爸媽不在身邊,不能說;溫虞的脾氣要是知道了肯定來給白格裡開瓢,也不能說;顧淮......也不能說。
最後翻了一圈通訊錄下來,竟然連一個能聯系的人都沒有。
冷靜了半天,宋盈夏決定自己叫車先走,在回家的路上才給李牧發了微信。
發瘋的蟑螂:【李哥,我身體實在不舒服,想去趟醫院,我先走了。】
李牧:【你什麼意思?誰讓你先走了?你懂不懂規矩。】
【你現在走了我們怎麼談?】
【如果這次專訪談不成你負得起責任嗎?】
宋盈夏看着李牧噼裡啪啦砸過來的指責,忽然覺得從前心中他慈祥的樣子全都碎掉了。
其實他本來決定帶她來應酬,就是有目的的吧。
她不想回複,按滅了手機,靠在車後座的玻璃上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
這個城市裡繁華又熱鬧,晚上依然燈火通明,路上車流如織,人潮川流,透過那些高大的寫字樓的落地窗,還能看到在裡面忙碌的人,他們沒有時間抱怨,也沒有時間喊累,為了生活隻能步履不停
宋盈夏忽然覺得,自己和這個城市實在是格格不入,總像是誤闖大人世界的小孩,動不動就發瘋玩抽象,其實自己吃過的苦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