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真的收拾好了所有東西搬到了宋盈夏他們住的酒店,趙立跟宋盈夏說這些的時候宋盈夏隻是一副不大在乎的樣子,反正她每天要早出晚歸的蹲守在賽場,顧淮作為剛剛奪冠的高人氣選手,總不能跟着她紮進媒體堆裡。
然後宋盈夏就在中午休息時間吃飯的時候看見了全副武裝的顧淮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穿了一身黑,戴着黑口罩和黑色鴨舌帽,帽衫的帽子也扣着,不湊近的時候連他的眼睛也看不清。
因為中午的休息時間不多,還要搶占下午前排的位置,趙立幹脆就在賽場附近選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小餐館,他們前兩天就一直在這裡。
據宋盈夏了解,這個名為Mosong的餐館是一個本地的小老頭開的,做的也都是最普通但是最典型的當地菜系。
整個餐館的裝修風格也很上世紀,純木色的内裡不加任何粉飾,配上暖黃的燈光,顯得屋内有些昏暗,腳下木地闆已經被磨的發亮,踩上去還會嘎吱嘎吱響,和挂在門口的風鈴發出的響聲彙到一起,說不上好不好聽。
前台擺放着的一排木質酒桶看起來年歲比老闆還大了,屋内沒有冗雜的裝飾品,唯一算得上的應該是老闆經常抱在懷裡演奏給客人聽的手風琴,其實并不好聽,有時會走音,還磕磕絆絆的,他的大肚子緊緊頂着琴,讓他像外國喜劇裡一樣滑稽。
盡管如此,宋盈夏還是對這個常常笑着的,胖胖的小老頭很有好感。
他告訴宋盈夏,這個餐館是他和妻子一起開的,因為他們相識在雨季,所以給餐館取了這個名字,他總拉手風琴是因為他妻子喜歡,他的妻子是一個很有情調的人,不僅會手風琴還會彈鋼琴,會自己寫歌譜曲,隻是可惜他是個音癡,盡管他妻子教了他一輩子,他還是拉不好手風琴。
除了宋盈夏他們一行人,這裡還有不少同行,所以看見顧淮的第一反應,宋盈夏是覺得顧淮瘋了,第二反應才是問顧淮怎麼在這兒,來幹嘛。
“是趙主編告訴我你們在這裡的。”趙立本來在宋盈夏對面坐着,看見顧淮進來的時候就走了,讓顧淮能夠在宋盈夏對面落座,“我有話跟你說。”
宋盈夏戳着面前盤子裡的Tarte Fambee(火餡薄餅),有些恹恹的,本來吃不慣就煩,“我昨天說的很清楚了啊。”
“不是我們的事,是蘇墨跟溫虞。”
顧淮說出口,小心打量着宋盈夏的神色,蘇墨告訴他,他說的溫虞跟他分手其實是溫虞他們兩個一起演的戲,顧淮可以拿這個借口去接近宋盈夏,創造溝通機會,他們兩個再從旁助攻,想辦法幫顧淮把宋盈夏挽回,顧淮一天都等不了,當天就來了。
宋盈夏的神色果然緩和了些,“他們倆什麼事?”
她昨天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國内淩晨兩點了,就沒跟溫虞聊天,溫虞前天說的要分手,具體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她還以為溫虞說的是玩梗開玩笑的,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夠意思,行動派。
顧淮掏出手機播放蘇墨的鬼哭狼嚎,宋盈夏忍不住皺眉,還好這會兒小老頭又開始拉他的手風琴,把顧淮手機的聲音死死蓋住,餐廳裡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播放完一條,顧淮還想繼續往下播放,被宋盈夏制止,“你直接說吧。”
“你能不能勸勸溫虞不要跟蘇墨分手。”
“?”宋盈夏有一點驚訝,沒想到鬥智鬥勇顧淮還有空關心别人,但還是直接選擇了裝傻,“什麼意思?他們倆怎麼分手了?”
“蘇墨說那天溫虞跟你聊完天就跟他分手了,所以讓我來跟你說說好話。”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分嗎?”
顧淮抿唇,“不知道,蘇墨也說不清楚。”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你們就把事怪我頭上了?”宋盈夏虛張聲勢。
“不是,沒有怪你的意思。”顧淮扯了扯口罩,宋盈夏能感覺到他這會兒一定很熱,她甚至都覺得顧淮身上往外冒着熱氣,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把顧淮的手按住,冷硬道,“我雖然跟溫虞關系好,也沒辦法左右她的想法,你早點回去吧,一會兒中暑了。”
“真的不能幫忙勸一勸嗎?”
宋盈夏看顧淮一副不答應就不回去的架勢,無奈地擱下手裡的餐具,問道,“那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第一次跟我一起打遊戲是刻意的,那蘇墨認識溫虞是刻意的嗎?”
顧淮想到蘇墨第一次加上溫虞聯系方式當天,當時好像是他打飯的時候忽然發現校園卡上的錢不夠了,然後溫虞随手給他刷了卡,他就跟溫虞加了聯系方式還錢,算是偶然事件。
但是他決定主動跟溫虞聊天,是因為在溫虞朋友圈看到了她和宋盈夏的照片,知道她是宋盈夏的好朋友,這樣算好像是刻意的……
“說不清楚,有偶然成分,也有刻意成分。”
顧淮不敢再對宋盈夏說謊,坦誠地全盤托出,宋盈夏聽着他的描述,抓住了重點,
“蘇墨怎麼看見合照就知道是我?他之前也見過我?還是你手裡有我的照片?”
想到自己私密相冊裡的上百張照片,顧淮覺得這個問題如果再如實交代肯定會被宋盈夏當成變态。
“之前你統籌校運會的時候,蘇墨跟我一起遠遠看過你一眼……”
蘇墨就是這時候發現他對宋盈夏的意思的,這樣回答也不算說謊。
“還有一個問題,你當時問溫虞怎麼跟我坦白,你知不知道蘇墨給溫虞轉了1314讓她保守秘密?”
“我知道,蘇墨說是轉了一千五給溫虞買包,還是讓我出的錢……”
當時蘇墨說就是因為顧淮要問溫虞所以才需要賄賂她保守秘密,反正溫虞告訴宋盈夏對他蘇墨沒影響,如果顧淮還想主動坦白争取寬大處理,最好是出錢安撫好溫虞,顧淮當時信了他的話,沒想到蘇墨還從中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