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進軍隊,什麼都好說。
他拿起木箸,正打算用些飯食,跑堂忽然大呼小叫跑進來:“東家!少爺回來了!”
徐硯飯食也不吃了,倏地起身,抄起一旁的鞭子便道:“逆子在哪裡?!”
他怒氣沖沖走到門前,卻見自家兒子旁站着一個雲鬓花顔,窈窕無雙的少女。
他先是一愣,旋即一鞭子抽了過去,直打得地上火星直冒:“你個逆子!竟敢坑蒙拐騙人家姑娘!!”
半個時辰前。
江辭甯和徐步淩兩人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到底是血脈至親,并無隔閡。
徐步淩一路喋喋不休,很快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江辭甯入宮那年,舅母為徐硯誕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徐夢影。
隻是舅母隔年因着感染了肺痨,沒熬過那年冬天。
江辭甯聽到此處,眼眸都紅了:“是我不好,沒能送送舅母。”
徐步淩忙道:“小甯你獨身一人進了宮,我們也照拂不到,你在宮中無依無靠,想必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
江辭甯搖頭:“我很好,倒是你們……”
她歎了口氣:“兄長,這些年我其實給你們寫過信……”
徐步淩狐疑地停住了腳步。
自小甯入宮之後,爹爹便說宮中複雜,小甯如今養在太後膝下,叫太後皇祖母。
今時不同往日,與他們少些聯系最好。
還親口囑咐他們不要在外宣揚徐家和江辭甯的關系,免得給她招惹麻煩。
話雖如此,但有一年除夕的時候,徐步淩親眼看見徐硯偷偷拿着姑姑和小甯的畫像流淚。
自家兄妹,徐步淩理解她的千般難處,因而這些年從未得到過回應,也是理解的。
隻是小甯為何會說自己給他們寫過信?
江辭甯自然不能将夢中所見說與他聽,隻能說:“是,不僅如此,你們的信我也從未收到過。”
她垂下眼睫,片刻後對他說:“兄長,是有人攔下了我們的通信。”
徐步淩卻氣得停住腳步,攔在她面前:“小甯,你同我說實話,這些年你是不是在宮中受欺負了?”
小時候揪她辮子的兄長如今已長成高大英俊的青年,江辭甯想起夢中他瘦骨嶙峋的模樣,鼻頭發酸:“沒有,兄長,我這些年真的很好。”
她認真凝望着他:“兄長不必擔心。”
她臉上浮現出幾絲冷意:“今日我既然已經與兄長聯系上,這樣的事……便不會再發生。”
兩人一路到了寶月樓,哪知徐步淩剛剛把江辭甯帶到屋中,徐硯便揮舞着長鞭抽了過來!
徐步淩見是徐硯誤會了,忙不疊要開口解釋,徐硯卻沒有給他機會,接連又是一鞭子抽過來!
這一回徐步淩沒來得及躲開,被正正抽到了小腿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徐夢影落後兩步追下樓,見眼前鬧劇,哇的一聲大哭:“爹爹!你别打哥哥了!”
“我們娘去得早,要是娘在地下知道你這麼打哥哥,她做鬼也不安生啊!”
徐步淩則忍着疼大喊:“爹!你别打了,這是妹妹,這是妹妹啊!”
“妹妹?!”徐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往日裡那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團亂糟糟中,江辭甯忙挺身上前。
徐硯眼見一鞭子差點抽到她身上,急急往後退了半步,握住繩子。
江辭甯趁此機會連忙喊他:“舅舅!”
徐硯的動作僵住了。
江辭甯又說:“舅舅,是小甯啊。”
徐硯表情變化莫測,片刻之後,他不敢置信顫聲問:“……小甯?”
江辭甯便走上去扶住他:“舅舅,是我。”
徐硯手中的鞭子啪嗒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