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绛纏了談婕整整一日,卻沒從她口中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
談婕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和他真沒什麼所謂的舊情複燃,你别多想了。”
“我可不敢輕易相信你的話,”林绛穿着一件綴着蕾絲的輕薄睡裙,熱切地湊到談婕身邊,神神秘秘地開口詢問,“你說實話,是不是還喜歡他?”
談婕旋即停下手中動作,看着林绛的雙眼,嚴肅道,“絕沒可能。當年之所以和他談戀愛,也隻是異國他鄉實在孤單,找個人一起生活而已。現在我有自己的人生,而他顯然也過得很好,何必再想從前呢。”
她話裡講的頭頭是道,心中卻有些空落落的。
這便是分手之後最好的結局。
算是吧。
林绛不再折磨她,徑自取出面膜敷在臉上。手指按壓着邊角,遺憾道,“你要是不喜歡他,為什麼要和他接吻?”
一語中的,談婕這會還真沒想到什麼好的理由解釋。
緊接着,林绛再次信誓旦旦地補充,“那你就是饞他身子。”
談婕陷入沉默。
她忽然覺得,林绛所言雖然語不驚人死不休,但也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
于是。
半秒後,談婕點了點頭。
“确實。”
林绛原本準備抱着手機回房睡覺,聽到談婕竟然對她的無端猜疑表示認可,立即睜大雙眼,如同嗅到食物氣味的捕獵者,連忙跑到沙發前,坐在談婕腿邊。
“談同學,你終于開竅了,懂得玩弄男人了!我真是欣慰。”她滿臉笑意,口中還在喋喋不休地向談婕傳授所謂的“斬男秘訣”。
林绛摸着下巴,“男人就是用來玩的,我看紀燎就很不錯,和你在一起時對你也蠻好的,這樣的男人不多享受幾年,實在是暴殄天物。”
談婕忽然出聲,“他對我,很好嗎?”
這時,林绛仿佛意識到什麼,輕笑一聲,“他可是親口在我面前說喜歡你。我還記得,那年洛大連着下了一周的雪......”
她正沉浸在回憶裡,談婕心頭一緊,忙打斷道,“天色不早了,你趕航班累了一天,卧室已經收拾好了,快進去休息吧。”
林绛撇了撇嘴,“知道啦,晚安。”
夜裡。
談婕躺在床上,有些輾轉難眠。
打開朋友圈,談婕随意地滑動着,看見這裡為數不多的朋友或是工作夥伴分享着自己的生活。
眸光中落入一個熟悉的名字,賀潛。
國外留學時,談婕第一次來到舅舅家,便在樓梯口與賀潛見面。彼時,對方正在讀高中,而談婕還隻是個初中生。
賀潛是舅舅的獨子,初次見面,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他不常在家中,聽舅舅說,因為個人有項目要忙,所以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外面。
從小到大,每次回家,賀潛都會給談婕帶些禮物。兩人雖為表親,但日常生活相處的模式卻也和親兄妹沒什麼區别。
原本一切都該向着歲月靜好的方向發展,然而世事多變。
六年前,談婕與賀潛大吵一架,用近乎偏激的方式斬斷了兩人之間長達數年的親近關系。
冷戰過後,兩人很少搭話。
但在旁人面前,談婕不願過多暴露情緒,賀潛亦是如此。
因而,林绛并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破碎傷痕。
談婕盯着聯系人裡那兩個字看了許久,終究還是鼓起勇氣編輯文字,發送消息。
“什麼時候忙完工作,我請你吃飯吧。”
“哥。”
……
與餘清宴約定好的相親日來得飛快。
談婕随意披了件休閑外套,望着樓下不遠處停着的汽車,加快了腳步。
男人見她出來,下來為她打開後座的車門。
前些日子拿到父親給的關于餘清宴的資料,當時談婕嗤之以鼻。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整理這種東西,搞暗殺行動嗎。
然而,當她親自浏覽全部内容後,大抵理解了談風的意思。
這哪是什麼個人簡介,分明是将餘清宴本人從裡到外了解得透徹,上面的記錄甚至詳細到他的飲食習慣和顔色偏好。
兩人間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他們就急着規訓出一個完全懂得男方喜好的女人。一時間,談婕甚至辨不出這群人是為了找保姆還是找妻子。
一路無話,餘清宴驅車載談婕來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館。
在這種地方相親,倒也别緻風雅。
總比上回去的那個酒吧好多了,起碼這裡還算溫暖安靜,遠離喧嚣。
談婕常年在國外,沒有品茶的習慣,隻匆匆抿了兩口,開門見山道,“餘先生,你想好回去怎麼向家裡陳述嗎?”
餘清宴微微思索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談小姐意下如何?”
談婕也不含糊,“我會和家裡講明是我們之間不合适,包括性格、愛好、對另一半的要求,這些都存在出入。當然,如果你比較介意這個說法,我也可以直說是我配不上你。”
對她而言,什麼理由無所謂,最好是能堵住父母的嘴。
聞言,餘清宴淡笑,“這就不必了,那我也同談小姐給出相同的說法就好。”
“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談小姐願不願意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