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人回應。
談婕蜷縮着身體,手機放在掌心,淚珠砸落屏幕,向外擴散暈染。
“紀燎,你怎麼不說話啊?我問你,什麼時候和我求婚?”她仍不死心,持續發問,固執地等着對方的答案。
長久的沉默過後,紀燎的聲音傳來,“你在哪?”
“我不知道……”談婕啞着嗓子輕聲道,“應該離學校不遠吧。”
“嗯。”他淡淡應聲,再沒開口。
談婕靜靜握着手機。
剛才那個問題,是有些過分了。
他們會在一起,原本就是她半響貪歡的結果,哪來的什麼以後。
她錯在不該擅自偷聽别人的幸福,以至于情緒侵蝕理智,竟也想着什麼一輩子。
“天越來越冷了,”談婕攏了攏外套,“這兒好像有暖氣,可還是有風透進來。再過些時候,就該下雪了,我們一起去看雪山,好不好?”
她整個身子幾乎都倒在沙發上,小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落在地,談婕卻無心在意。
她眸光裡隻有手機屏幕裡那兩個字。
“嗯,你在餐廳?”紀燎說了一串英文名字。
談婕聽着耳熟,“好像是吧。”
那邊再度陷入沉寂,談婕并未察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
“聽說,愛神居住在雪山上。每逢冬季黃昏,于雪山之巅向神明許願,有情人将會心願成真,永不分離。”
紀燎倏地出聲,“你去過了?”
“我還沒有。你會陪我一起去嗎?”談婕問。
這一次,紀燎沒再回應。
談婕早有預料,心裡的落差倒是沒那麼大。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仿佛将半生的話都講了出來。紀燎偶爾答複,都是簡單的幾個字。
餐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談婕下意識地撐起疲累的身體,向前面望去,是一個母親帶着女兒。
她興緻缺缺,合上雙眼。
過了幾分鐘,溫熱的觸感貼上談婕的手。
“在這睡覺?”
談婕的心猛地跳動。
她強迫自己睜眼。
見來人是他,談婕伸手,“走不動路了,你抱我。”
聽罷,紀燎眉頭蹙起,“喝酒了。”
談婕身上彌漫着一股酒氣,他稍微湊近,輕而易舉地聞到。
談婕有些做賊心虛,“隻有一點點。”
她不怎麼喝酒,一是為了保護自己,二是不想讓旁人有可乘之機。
但面前是紀燎,也沒什麼。
紀燎将她扶起來,談婕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男人身上。她輕輕嗅了嗅,疑惑道,“你身上的味道,怎麼變了?”
而後又自言自語地低聲碎碎念着,“希望接吻的味道不會變。”
紀燎将她帶上車,按照上一次的地址,載談婕回家。
然而,上了車的談婕卻依舊不肯安靜,與往日的她幾乎判若兩人。
“紀燎,你什麼時候買的車呀,我怎麼沒見過。”
“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很好看,但我還是更喜歡之前那件白襯衫。雖然洗了很多次,可是很襯你的身材。”
“你說,我要工作多久才能攢夠出去的錢呢?”
……
直到車子停在公寓附近的路口,談婕莫名其妙地說了句,“我要下車。”
紀燎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别亂動,還沒到家。”
“可是我就要下車!我好暈,想吐。”
紀燎終究還是将車停在了路邊。
他拗不過。
談婕下了車,紀燎走到她身邊,“不舒服的話,前面商場有洗手間。”
“我要回家。”談婕根本不聽他的話,搖搖晃晃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剛才說下車,現在又要回家。
他實在不明白談婕的想法。
當然,醉酒的人能有什麼合乎邏輯的思考嗎?答案是沒有。
談婕一路走着,紀燎沒攔她,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