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你的答案告訴我,不需要過程和證據,什麼都行,試着說說看。”
蘇亦歡擡眸對上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誠摯,沒有什麼雜念,似乎可以将信任交付于他。
某一瞬間,她的腦海一閃而過那個困住展翅昆蟲的琥珀頭像。
蘇亦歡攥了攥掌心,說出自己的推斷:“我排除剛才程隊所說的,是路人撿到的手機。這個手機一定在我們學校的人手裡。因為最初視頻發布的地方是學校的校内論壇,這個論壇隻有瑪麗蘇貴族學院的教職工和學生才能進入。
“我懷疑,兇手一開始盯上的人就是我。他一直跟蹤我,想要找機會下手,結果沒想到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在跟蹤我的時候,兇手發現了釣魚大叔在拍視頻,出于某種動機,他殺死釣魚大叔,拿走了對方的手機,找到這個視頻。在我發帖給陳橫他們潑髒水,并且暴露我沒有死的時候,對方在帖内回複了這個視頻,經由學生們的傳播,試圖用外界的輿論逼死我。”
程徹搖了搖頭,這全部都隻是她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支撐,而且她未免也太“自戀”了,就憑借這一條發布在校内論壇的視頻,就能夠證明對方想殺的人是她?
程徹轉頭看向身旁的師弟,卻見沈青昀認真了起來,他站直身體,話鋒一轉,問:“你的校徽在哪?”
根據蘇亦歡所說的“答案”,沈青昀有一個猜想。
他見過這個學校的其他學生,無論在校内還是校外,他們都會在穿校服的時候佩戴校徽,教職工也會在校内戴上校徽。從學生到教職工,都以這所學校為榮,外界對這所學校的學生風評也不錯,隻是這次霸淩事件出來,才急轉直下。
昨天見到她的時候,她隻穿了校服,卻沒有戴校徽,是在被霸淩的時候掉落?不太可能,他檢查過校徽的質量,它并非别針式徽章,而是平口扣,這種胸針扣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容易掉。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校徽。
蘇亦歡揉了揉太陽穴。
她在這個世界的人生經曆和記憶全是她從那99個虐文小世界東拼西湊造出來的,想要回憶起這些細節,還得讓系統幫助她。
學校的校徽一學年一換,換的時候會在校徽背部刻上新的數字,表示建校xx年。
昨天報道日,領取這一學年的新校徽……她作為虐文女主,被學生會的人刁難,其他人都拿到了新校徽,唯獨輪到她的時候,學生會的人說發完了,還因為沒戴校徽,被教務處的老師說了一通,反正怎麼倒黴怎麼來。
“昨天被人刁難,沒拿到新校徽。”蘇亦歡對此不以為意,反正她都習慣了,但見程徹表情變化,意識到她沒拿到的校徽可能有什麼特别的地方,繼續追問,“怎麼了?”
程徹嚴肅了起來,說:“我們在死者的手裡找到了一枚瑪麗蘇貴族學院的校徽。”
他們會把蘇亦歡的書包當作證物,是因為她的書包裡出現了釣魚佬用的小挎包,這個小挎包在死者之前發過的視頻裡出現過很多次,是他的常用物,裡面裝的東西都是他釣魚的裝備。
剛才程徹還特意把這個明顯不屬于她的小挎包排除了,其餘物件都單獨拿出來擺在一起讓她辨認書包裡的物件。
警方猜測釣魚佬手裡的校徽是蘇亦歡的校徽,因為書包沒有,她昨天也沒戴,或許是釣魚佬撿了她的書包,貪圖方便,就把自己的小挎包也塞進了她的書包,純金做的校徽值錢,所以緊緊攥在手裡。
但根據蘇亦歡所說,她并沒有拿到新校徽,那麼受害者手裡那枚校徽,很有可能來自兇手。
程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旦确認了這一點,剛才蘇亦歡毫無證據的“故事”就越發具有可信度,尤其聯系上“雨夜殺人魔”的癖好——拿到被害者的手機,獲得視頻,發布視頻。
而且如此一來,也能夠解釋為什麼昨天不是雨夜,“雨夜殺人魔”還是殺人了——跟蹤真正的目标蘇亦歡,遇到釣魚大叔,出于某種動機……或許是釣魚大叔的其他視頻拍到了雨夜殺人魔?
“我馬上聯系人去調查校内論壇,那個帖子還在嗎?被删了?沒關系,我們有技術部。”程徹風風火火地走出玻璃花房,用手機聯系手下開展調查。
蘇亦歡還站在原地,擰着眉頭思索着什麼。
“在想什麼?”沈青昀雙手插進風衣口袋。
蘇亦歡回過神,擺了擺手,“我在想,如果對方一直跟蹤我,伺機動手,在我去赴約的路上都是空無一人的,為什麼那段路程他不動手呢?他會不會并沒有打算在今天殺人?
“但他為什麼去殺釣魚大叔呢?是釣魚大叔做了什麼,讓他不得不殺,還是說我和釣魚大叔,有什麼共同的地方招惹到他了?”
她還有很多疑問待解答。
沈青昀笑了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丢給蘇亦歡。
蘇亦歡下意識接住他丢過來的東西,疑惑地看着他。
“想知道的話,就一起去調查。”沈青昀轉過身,率先邁出玻璃花房。
蘇亦歡低頭看向掌心。
那是一枚瑪麗蘇貴族學院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