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謝老爹這才說到正題,“三弟,你之前不是說外頭亂起來了?如今如何了?”
“外頭的事,哪傳的那麼快,隻說都是一幫饑民起來的,都在西安府延安府一帶,離我們這遠着呢,二哥操的哪門子心。”
謝老爹心裡松一口氣,謝三伯是有見識的人,他這樣說,定是這個道理,身子一下放松下來。
想到今年的天時,又歎口氣道,“今年隻清明節下了一回雨,怕是要旱,我這心裡頭不踏實,就趕忙來問問。”
謝三伯已是久不種地,也未關注下沒下雨,如今一想,确是如此,心裡也是一驚,細想一番,自家也不靠田地過活,總歸影響不到自己,便又鎮定下來。
謝芳草這時也顧不得了,隻得開口,“三爺爺,我聽說去年起義軍鎮壓失敗,三邊總督都下了牢獄,這個您沒聽說嗎?”
謝三伯原就沒将周氏和謝芳草放眼裡,一個婦人一個小孩,能懂個什麼?進了客廳,也隻跟謝老爹說話,如今聽着謝芳草開口,一下子不痛快起來。
“你個小娃子,在哪裡聽說的?你别胡亂攀扯,這些事,是你個小娃子該關心的?”
又教訓起謝老爹來,“二哥,不是我說你,你來鎮上怎地沒帶謝龍來,反而帶個女娃子?”
把個謝老爹也說得無地自容起來,不知該如何接話,隻道,“芳草如今跟着村裡的杜秀才讀書呢,估計聽杜秀才說的吧?”
“二哥,男娃子才是繼承香火的人,你咋越活越糊塗了,還讓芳草去讀勞什子書?女娃子讀書多了,反而壞事。”
謝芳草直接一口氣有些上不來,勉強忍住怒氣,一雙眼睛平靜的看向謝三伯,道,
“原以為我爺說你有見識,是真的有見識,沒想到隻是花拳繡腿,隻會瞧不起女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