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父顧母一早就去果園裡摘了些枇杷果回來,沒多弄。隻需帶點樣品去,摘多了反倒是浪費東西。
用過早膳後,柳青姝和顧老三便準備出門。叔嫂一路到底惹人閑,顧母又叫來李氏,讓她同路而行。
有要緊事做,一路上幾人也沒閑聊。腳不停歇的朝着鎮子裡去,路上遇着同村去鎮裡的,也顧不得搭讪幾句。
不多會,幾人便到了鎮裡。李氏原是想跟着顧老三一道的,但她也想瞧瞧柳青姝到底有何能耐,便幹脆和她一道往醫館去。
安江鎮有兩個醫館,都在一條街道上。李氏成婚三年一直未有身孕,之前也曾來鎮裡的醫館号脈拿藥,對醫館的一些情況也是知曉的。
壽安堂的大夫一把年紀,不僅醫術精湛,待人也和善,她便提議柳青姝先去這個地方。
柳青姝見她說得有理有據,采納了她的提議,打算先去壽安堂看看。
眼見着快到地方了,柳青姝卻沒有上前,而是朝着不遠處的一家茶水鋪走去。
走在她身側的李氏有些莫名,見她落座後要了兩碗茶水後,更是有些莫不着頭腦的問道:“二嫂,咱們不趁着眼下人少過去,喝什麼茶水。”東西沒賣出去半分,反倒消費上了,這不是浪費銀子?
柳青姝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個時辰那醫館顯然是剛開門,生意都還沒做成一單,咱們貿然前去豈不是惹人嫌?先等等看,找準時機在過去。”
她的話讓李氏一愣,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便沒在多言,也安心的端起了茶水來喝。
眼下這個時段,在茶鋪喝茶的沒多少人。稀稀拉拉的幾桌,但凡說點什麼都能輕易聽見。
兩人都沒再說話,反倒是隔桌的兩個男人起了話頭。
一個仆人裝扮的男子道:“少爺,咱們要不給姑奶奶去個信,讓她替咱們想想法子。”
他對面的男人,一身錦衣綢緞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仆人話一落地,男人便出聲呵斥道:“住嘴,大姐如今尚在月子裡,她這胎來之不易,正該是好好調養身子的時候,豈能讓她因我的事情而憂心。”
仆人一臉讨好的道:“是,是,是。還是少爺想得周到。”
男人道:“我還不信了,這麼點小事能難倒本少爺。”
仆人看了一下他的臉色,憤憤的道:“少爺,那劉家村的村民忒不是個東西。瞧着今年天旱便在往年價位的基礎上提高了一層,明顯是不把少爺你和咱們王家放在眼裡。”
王家是益州府有名的富戶,家裡的産業衆多。王洪昇是家中老幺,繼承家業自是輪不到他,但他如今到了說親的年紀,家裡便有心曆練一下他,這才會把和果農采購果子的事情交給他來辦。
王洪昇雖沒什麼大志向,但也不想給人一種隻會吃閑飯的印象。便也想憑着自己的本事,做成這樁事情,卻不想,那些果農會如此不知好歹。
王洪昇想起在劉家村吃的癟,心裡也不痛快,便道:“我還不信這安江鎮除了他劉家村,就找不出别的果農了。阿大,咱們待會兒便去找人問問,少爺我還不信了。”
聽了個始末的柳青姝兩妯娌,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喜色。
李氏因着柳青姝在家裡露了臉,想也沒想的就先開了口。
她朝着隔座的兩主仆看去,說道:“這位少爺,聽你主仆的意思,是在找果農?”
阿大聽聞後,呵斥了一聲,“好沒臉的婦人,誰讓你偷聽咱們談話的。”
李氏原以為自己話一落地,對方會殷勤的詢問自己。沒成想,會是這個場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朝着柳青姝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柳青姝回了個安心的眼神,而後把眸光望向王洪昇,一臉誠懇的說道:“這位公子,請恕我們無理。我們原沒有窺聽你們談話的意思,奈何這地兒委實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這才會多有不當的地方。”
她這話說得在理,王洪昇也不是那等無理取鬧之人,便呵斥了阿大一聲,“出門在外,自該與人和善些,若是再有下次就換别人同我出門。”
阿大聽聞後,一整個不好。讪讪的喚了聲少爺後,再不敢多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