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姝的話,讓王洪昇一愣,唇角挂着笑的看向她,“大嫂,你說的枇杷膏這東西,制作法子可都是捏在醫館那些大夫的手裡。我王家就算有心增加品種,也找不到門路。”
柳青姝也想盡快促成這樁生意,主要她還想着去渡口擺攤賣冷飲。顧家果園的枇杷果若是一日不消出去,她這也不好開口說這事兒。
當下就也不同他賣關子了,柳青姝道:“王少爺,實不相瞞那枇杷膏的制法我知道。若是你能把果園的枇杷果全包了,且和顧家達成長久的生意往來,我便把這法子免費贈予你。”
王洪昇心裡一驚,他沒想到此行會有如此收獲。那枇杷膏醫館裡向來賣得就不便宜,他王家的鋪子若是有了這個品種,但凡稍微便宜一點兒,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客源。
指不定,到時候那些醫館嫌麻煩,也直接從他王家的鋪子來進貨。
這麼一看,委實是個不錯的生意。
反正劉家村那些果農他是不打算在合作了,是他們先違約在先怪不得他王家不顧及情分在後。左右家裡有意讓他攬下這一攤子事,更換合作果農的事情,他還是有拍闆權的。
王洪昇在心裡想清楚這些後,便道:“可,就依大嫂所言。”
顧家幾口人見兩人三言兩語的就談成了這樁生意,是既歡喜又覺得有些吃虧。
特别是王氏這個向來把銀子看得很重的人,她在心裡嘀咕,既然弟妹知道枇杷膏的制作法子,何不把這法子捏在自家手裡。
無論是自己做來售賣還是把這法子賣給那些商人,都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就這麼白給了王洪昇,怎麼看都不是筆劃算的買賣。
不止王氏有這個想法,顧家其他人回過神來後也都心裡有些糾結。
雙方約定好明日進山去采摘果子後,王洪昇便帶着阿大離開了顧家。
他人一走,顧父就朝着柳青姝看去,問她,“老二媳婦,你把這枇杷膏的法子免費贈予王少爺,會不會太草率了。”
顧父這話,正是大家心中所想。
顧老三也道:“咱們家裡人多,既然知道枇杷膏的制法,果園的那些枇杷便不愁沒用處。”
柳青姝知道他們在琢磨些什麼,但她不贊同顧家做什麼枇杷膏去賣。
“枇杷膏的制作工序不僅繁瑣,裝瓶的容器更是不便宜。你們隻看到這東西能賣個大價錢,卻不想投入也是不小。”柳青姝盡可能的掰碎了說給衆人聽,她道:“先不說投入,即便是制作好了,賣出去也是個問題。能開醫館的,基本都是世代行醫,這些人家總是一兩個得勢的親戚,咱們這種平頭百姓拿什麼去同别人競争。别到時候錢沒賺到,反倒惹了不該惹的人。”
原本還覺得吃虧的顧家衆人,聽了她的這番話後,頓時找不出辯駁的話來。
隻王氏在一旁道:“逸哥兒争點氣,争取下場的時候考個功名回來。”
柳青姝繼續道:“王家這種世代經商且在當地名頭很大的商賈,指不定私下裡資助過那種寒門學子。沒準兒族中也有在朝為官的子弟,他們家大業大的自然不怕和那些醫館對上。咱們勢單力薄,還是不要去以卵擊石。”
她的一番話,顧家衆人心裡都看清楚了形式。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沒了方才那種心思。
除了在心裡道一句可惜外,道也說不了什麼。
其實,柳青姝的話沒說盡。她想靠着這樁生意和王家搭上門路,即便不搭門路,能賣對方一個好也不錯。終歸那枇杷膏的法子也不是她自創的,與她而言沒什麼損失。
顧大伯來的時候,見堂屋的衆人都一副臉色複雜的神情,當即就問道:“老二,你們這是怎麼了。”
顧父聞聲看去,見是自家大哥進門,趕忙站了起來,問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
顧大伯想到此番的來意,便說道:“我聽人說,家裡來客了。所以,過來看看。”
兩家關系曆來不錯,當初逸哥兒去學堂的事情,大哥家的顧齊淵沒少在其中出力。顧父對于這個兄長,一直都是很敬重的。
左右這事兒也瞞不住,顧父便把王洪昇來家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個明白。
顧大伯聽聞了此事後,神情有些變化。想到自家果園那些黃桃至今還沒有找到訂購的買家,有些心動。
雖是自家兄弟,但有些話到底不好開口。
顧父是個眼厲的,看出自家兄長神情犯難的模樣,便主動問道:“大哥,你是有何難事?”
顧大伯見他問起,也不在内心糾結了。想到前些日子收到大兒子的來信,便說道:“齊淵的位置要摞一摞了,被調去泉州的一個縣城當縣尉。上任之前,會帶着媳婦歸家一趟。”
顧父一聽這話當即一臉的驚訝,後又喜道:“這是好事啊,我和你都不是讀書的料,我生養的幾個兒子也都和我一樣,一念書就犯困,也就不做個睜眼瞎。他們那一輩也就出了個齊淵,這孩子打小就是個愛讀書的,如今有了這般造化當真是可喜可賀。”泉州是外商來貨貿易的重要通商口岸,官職上看似平調但若是做出什麼政績來,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