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突然換了人,柳青姝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睡不着覺。許是近來忙忙碌碌的關系,柳青姝一倒頭就睡着了。
翌日,一家子早早的就用過了早膳。顧齊銘今日得去縣裡一趟,昨晚臨睡前,顧父特意同他交代了一聲,讓他今日去縣裡的味仙居一趟,讓管事給王洪昇遞個消息,差人來果園裡采摘青梅。
有顧齊銘在,體力活用不着别人,王氏她們省了事兒直接空手上路。
柳青姝今日沒去渡口那頭出攤,現如今柳青秋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柳青姝下晌要教李氏做黴豆腐,上午便打算去果園裡采摘一些青梅回來,在做一些青梅露出來。
到時候縣裡的冷飲攤子,柳青姝預備多上個品種。之前做的那罐子青梅露正好也發酵得差不多了,她得多做一些出來,好接上茬。
顧齊銘一行人行至縣城後,先把推車幫王氏她們送去集市上,而後便去了味仙居一趟,找到管事把果園青梅成熟的事情同他說了一聲,讓其給王洪昇遞個信兒。
顧齊銘從味仙居出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回顧家村,而是轉身往镖局的方向去。
門房李大爺早先便瞧着他推着推車往集市那頭去,還隻當自己是看走了眼,如今見他進門,問道:“你不在家裡歇着,怎麼來镖局了。”
顧齊銘和李大爺說得上話,聽了這話便說道:“我找總镖頭有點事情,他在不在?”左右今日來縣裡了,顧齊銘預備趁此機會同總镖頭談一談練兵的事情。
李大爺點點頭,說在的。而後又問道:“剛才同你一道的那名年輕女子是誰?是你那大侄女?”
顧齊銘想起顧母讓他替蘭姐兒留意相親人選的事情,便道:“是我姨婆家的孫女,正是說親的年紀,你老若是有合适的人選告知一下。”
門房李大爺的兒女都已嫁娶,他兒子在縣裡開鋪子做點小買賣,家中日子過得不錯。李大爺莊戶人家出身,又是個閑不住的,這才會不顧忌兒女的阻攔在镖局裡尋了份差事兒。平日裡,最是喜歡替人說親,聽罷顧齊銘的話後,笑眯眯的應下了這樁事。
顧齊銘雖然比不得那些世家子弟,自小便有武師教習武藝,但他是個有天賦的,雖隻跟着鄰村的獵戶學了幾年拳腳功夫,但武力值卻是不低。
在整個镖局裡,武藝算是數一數二的。他向總镖頭提出了自己想要練兵的想法後,對方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了此事。
從镖局出來後,顧齊銘的心情不錯。這群新入門的镖師,至少得練上一個月往上才能分派一些輕松些的差事給他們。一想到,挺長一段時間不用離家,顧齊銘的嘴角隐隐帶着幾分笑意。
柳青姝從果園回來後,便開始着手處理這些青梅。她去雜物房看了一眼上次做的青梅露,基本已經發酵好了,等去縣裡擺攤的時候,直接就能用上。
做青梅露不難,有過上次的經曆,這次柳青姝做起來更為的順手,不多大功夫兩壇子青梅露便做好了。柳青姝把壇子放置到陰涼通風的地方後,便預備去竈房準備午膳。
她這剛從雜物房出來,就瞧着王木匠推着推車遠遠的過來。柳青姝打眼一瞧,便看出那推車上的東西,正是她讓柳青秋替自己定制的那些用來制冰的木盒子。
她忙上前,這個時候王木匠也來到了顧家的籬笆院門外。
想起這人對原主存了别樣心思,柳青姝隔着籬笆院門說道:“你怎麼送過來了,該讓人帶個信我自個去拿的。”
王木匠見她眉頭微擰着,覺得自己有點冒失了,“我想着你們急着要,這才專程走了一趟。”
柳青姝不預同他多談,從袖口裡拿了二兩銀子遞給對方,便要去卸貨。
王木匠捏着銀子,立馬就要幫着她一同往院子裡搬運。
柳青姝怕鬧出什麼閑話來,出聲道:“不用你,我自己來就成。”
顧齊銘拎着兩隻處理過的家禽歸家,遠遠的就瞧見了自家院子裡的情形。他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快了一些,一靠近正好看到王木匠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往自家媳婦兒身上放。
雖不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眸光,但卻不難看出對方的眼底存了幾分情愫在。顧齊銘的眉頭微微擰起,而後從王木匠的手裡奪過木盒子,冷着張臉往院子裡去。
兩村子離得近,王木匠也曾見過顧齊銘,本以為對方在外走镖,乍一見對方的身影,莫名的有些發虛。
柳青姝一轉身,正好看到顧齊銘目光不善的盯着王木匠看。
他這幅架勢,柳青姝便知道對方這是起了誤會。怕鬧出什麼亂子來,柳青姝趕忙對王木匠道:“多謝你走一趟,家裡事多就不留你了。”
王木匠走後,兩人相繼進了堂屋。那些木盒子柳青姝原本是準備直接弄去租賃的宅子裡,沒想到對方會專程走一趟。
柳青姝把桌子上的雞鴨拎在手裡,準備去竈房,一轉身見顧齊銘眉頭蹙着,就問他,“怎麼,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同他不清不楚吧!”
顧齊銘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心裡未曾這般想,我信你。”
柳青姝覺得他沒說真話,“說是信我,為何會冷着一張臉?活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