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銘從原本約定好的五兩銀子提到七兩銀子,就是存了有了壓價的空間。柳青姝之前賣散客是三兩銀子一塊冰,如今這王洪昇賣的是六兩銀子,已經是翻倍的價格了。
顧齊銘看得出這價格還可以提一提,但做人不能太貪心。沒有絕對的事情,若是他嘴裡不松動,對方另外去尋冰戶,那就是白送走一個大客戶了。
顧齊銘不預備去冒險,沉思了一下後,開口道:“行,我看王公子也是爽快人,咱們這便簽訂契書吧!”
對于王洪昇說的六兩銀子柳青姝是接受的,她看顧齊銘愣着不出聲,還以為對方不滿意這個價位,急得她都要站出來答應了。
眼下,聽了顧齊銘的話後,便立馬下樓去找掌櫃的借用筆墨紙硯。
契書簽訂好後,王洪昇當場給付一百塊冰量的銀票,正準備送客的時候,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柳青姝,突然說道:“王公子,我這裡有一道美食方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王家有酒樓生意,日常也會搜羅各種美食,酒樓生意要想好,除了飯食的口味佳,每隔一段時日也得上新一些新的菜式,一層不變的菜式很難留住老食客和吸引新食客。
故而,王洪昇一聽柳青姝嘴裡有美食方子,忙開口道:“是何種美食,比之前的酸菜魚如何?”
聽了這話,柳青姝想到之前白送了一道酸菜魚方子給對方,心裡是一陣肉痛,便有意把鹵菜方子的價位要高些。
柳青姝笑道:“這道美食當然比酸菜魚更好些,不僅可以做酒樓的招牌菜,還可以在市井間支攤子賣給百姓們。”
王洪昇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有些好奇。若真如她嘴裡說的這般好,他無論如何都要買下這道方子,萬不能讓這道方子流入别人之手。
王洪昇到底是商人,他道:“若是我味仙居的招牌菜,又如何能在市井間叫賣,這樣一來豈不是都去市井的攤子上了,酒樓裡哪裡還有客源。”
柳青姝見他一下就問道了點子上,不得不佩服對方的眼光,她道:“這道方子其實是一道鹵味兒,春肝夏肚秋肺冬腸,不僅可以鹵各種肉類,當季的應季蔬菜一樣可以鹵。宴請好友時,一壺濁酒,幾碟小鹵和其他招牌菜,淺濁幾杯好不享受,這樣的情況自然選擇酒樓更合宜些。平民百姓日子拮據,買上一些鹵菜也能嘗嘗葷腥了。同樣的菜式,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價位自然不一樣,這一點王公子自然比我更清楚。”
柳青姝雖然隻是點到即止,但王洪昇卻看出了這道方子的妙處。先前他還擔憂在市井間支攤子會影響酒樓的生意,後一想其實也算變相的給酒樓宣傳。過往的那些商隊,路過市井間時被新奇的美食吸引,上前詢問時攤主時對方便可把人引到酒樓來,即便不來酒樓在攤子上打包帶走也是一樁生意。
王洪昇想清楚這些後,便說道:“這道方子我買了,不知售價多少?”
雖然對方沒有顯露太多的情緒,但柳青姝看得出王洪昇很滿意這道方子,一錘子買賣自然不能賣得太低,畢竟契書一簽訂後,這東西日後便隻能私下鹵來一家人吃吃,在不可用此來牟利了。
原本柳青姝還存了等冷飲生意告一段落後,讓柳青秋做鹵菜這門生意的,若是把這方子賣掉了,便隻能另外給她想出路了。
柳青姝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後,便說道:“三千兩銀子。”城西的宅子正是這個價位入手的,房契雖然是登記在柳青姝的名下,但她總覺着欠顧齊銘頗多,便想讓這座宅子徹底的屬于自己。
這個價位乍一聽很多,但王洪昇卻知道這道菜式上新後,隻要經營得當用不了多久這筆銀子便能掙回來。便也沒有和柳青姝讨價還價,主要也怕把人得罪了,日後便不能從對方這裡買到其他的方子。
王洪昇此番帶了不少銀票出來,但在半道的時候被一個小偷給摸了去。之前給冰塊的銀票還是從味仙居賬上臨時支取的,但這種大額的數目,他卻是沒有資格去支取的。
王洪昇一時間有些犯難,他在心裡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他在臨縣有一棟兩層的鋪面,這鋪子原是做成衣店的,但生意一直不好,後面便歇業空閑下來了。
他這正愁經營個什麼生意好,如今便起了把這處鋪面拿來抵賬的打算,也有賣柳青姝一個好的心思,王洪昇道:“我此番沒帶這麼多銀票過來,但我在臨縣有一處兩層的鋪面,鋪面的市價比三千兩銀子隻高不低,看你是想要銀票還是鋪面?”
王洪昇的話讓柳青姝愣了一下,而後便是滿心的高興。銀票和鋪面她肯定更喜歡鋪面一些,銀子是死物,鋪面的市價卻是變動的,不僅可以自己拿來用,還可以租賃給别人用于每月來收租。
況且,她一直也有開個雜貨鋪的念頭,她掙銀子不就是為了買鋪子這些的?眼下有現成的,道省得她到時候去四處看鋪子了。
柳青姝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但話音裡還是洩露了一絲的高興,她道:“我要鋪面吧,但我先得去臨縣看過後,才能把方子給到你。”高興歸高興,還不至于沒頭腦的就這麼定下。還得去看看那鋪面如何,若是破破爛爛的又不臨街的話,要了鋪面豈不是砸在自己手裡了。
王洪昇也不是那等不同情面不講理之人,聽了這話便說道:“自是如此,那咱們明日便去臨縣看看吧!”
這樁事情談妥後,柳青姝想起之前的約定。便對王洪昇說道:“王公子,咱們之前的約定可還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