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姝原本還覺得有些奇怪,照例說她們在堂屋裡的動靜并不小,依着王氏的性子隻怕是早就湊過來看熱鬧了,原來是回娘家去了。
柳青姝知道顧母這話也有拖延的意思,便又提起要報官的事情,隻有把事情往大了說,才會引得顧母的重視。
顧母也知道這事兒得解決,便耐着性子對柳青姝說道:“這事兒不管李氏知不知情,終歸是她娘家那頭惹出的亂子。你一個小輩不好出面,明日我和你爹去你大姑家一趟,把這樁事給解決一下。也好讓你同王公子那頭,有個交代。”
報官是下下策,柳青姝自然也不想鬧到那般地步。見顧母主動将這樁事情給攬了過去,便沒在揪着這事兒說什麼了。
隻分家一事上,她還沒有松口。
王氏從顧齊銘口中探聽到了那些香料後,便趁着收攤的時候去鋪子裡買了一些回來。
還别說,這東西是真的貴。隻買了一點兒就把她這幾日在縣裡擺攤掙得的銀子都給花銷了出去,但一想到這東西做出來的吃食味道十分獨特,便又覺得這銀子花得值。
吃過晌飯後,王氏趁着衆人要去午休,便對顧母說了自己要回娘家一趟的事情。
顧母想到她端午佳節的時候,忙着做生意就老大一人送了節禮回去,便點頭同意了這事兒。
王氏娘家離得近,翻過一個山頭便到了。她到的時候家裡剛用過晌飯,二妹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
王二妹見她回來,忙撂下手裡的事情同她說道:“大姐,你怎麼回來了。”
王氏想到此番回來的用意,便讓她把那兩個不成器的兄弟給找回來。
王氏自從去縣裡擺攤做生意後,便一直想拉扯一下娘家,王父在王氏十歲左右的時候意外離世,王母育有兩子兩女,身體不太好,底下的弟妹基本都是王氏一手帶大的。
她嫁去顧家這麼多年,私下裡也沒少補貼娘家。自小沒有父親,王母身體又不大好,兩個兄弟基本散養長大,好吃懶做不說還沒什麼擔當。
家中清貧,連一間像樣的屋子也沒有,兩個兄弟至今也沒能說上一房媳婦兒。王氏這幾日一直在琢磨着讓娘家去鎮裡擺攤,左右她是在縣裡擺攤,影響不了彼此的生意。
但從李氏哪裡意外得知了香料可以鹵菜後,王氏心裡便起了别的打算。這才會趁着柳青姝兩口子不在的時候,趕忙回了一趟娘家。
在娘家耽誤了好一陣兒,王氏回到顧家的時候顧母已經在竈房裡準備晚上的飯食了。見家中氣氛有些不對,王氏找來李氏問了問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何事。
李氏歇息片刻後,失控的情緒得到緩和,也意識到自己方才過于激動,把柳青姝兩口子給徹底的得罪了。
眼下見王氏問起,便把堂屋内發生的事情同她說明了一下。
王氏一聽柳青姝要鬧分家,一臉焦急的說道:“你說你,認個錯便能緩和的事情,偏生要去激怒她。這下好了,把人給得罪狠了,以後别想指望她會幫襯你。”
李氏本來心裡生出了悔恨的心思,王氏這般一說,她瞬間情緒就又上來了,“我為何要認錯,那方子又不是我洩露出去的,與我何幹。反正那豆腐方子我是到手了,我又沒個孩子即便是不分家我也占不到多少便宜,倒是大嫂你,逸哥兒明年就得下場,若是上了榜,日後多的是使銀子的地方。”
王氏本想勸說她去柳青姝跟前低個頭,不曾想反倒把人給激怒了。不去道歉便算了,反而還來陰陽怪氣的說自己。
分家一事上,李氏如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半點兒不着急。她不急,王氏心裡可是急得不行,當即也不同她掰扯了,忙進竈房找顧母說道去了。
王氏一進竈房便在顧母跟前賣起了慘,說自己前兩日去書院看逸哥兒的時候,意外撞見他被同窗奚落的場面,對方說他兩身衣裳洗得都泛白了,又說他是個窮鬼連請同窗去酒樓用膳的銀子也拿不出。
王氏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又把自己得知了家裡鬧分家的事情說了,又說自己和顧老大沒本事,掙不了什麼銀子,若是分了家日後逸哥兒隻怕是沒出路。
顧母本就不想分家,如今得知了逸哥兒在書院的遭遇後,心裡更是難受。
王氏見顧母面上有些松動,便提議道:“娘,若是弟妹鐵了心的要分家,那不如把老三他們給分出去。這事兒到底是李氏惹出來的,沒道理我們這一房也跟着受牽連。”
李氏見她進竈房去尋顧母後,便也沒進屋一直在留意着房裡的動靜,如今聽聞了王氏撺掇顧母把她和顧老三給分出去後,立馬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