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兒這話讓顧母和王氏雙雙松了一口氣,但該通知還是得通知。
顧母道:“既然你有中意的人選,我便讓人給你奶去個信,婚姻大事,還得她老人家拿主意才行。”
蘭姐兒心裡雖然不願,但也知道這事兒沒得商量,便不在多言什麼。
王氏卻趁機又問道:“那柳家公子是哪裡人士,是城中的富戶還是官宦子弟?”王氏覺得能讓蘭姐兒這般殷勤,想來對方的條件肯定比顧齊銘相中的人選要好得多。
顧母也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見王氏問了出來,也把眸光投向蘭姐兒。
蘭姐兒先前送餐的時候發生意外,把湯汁灑到了一個富貴公子的衣袍上,對方一看就不是同情面的人,當即就嚷嚷着讓她賠償。蘭姐兒兜裡一個銅闆也沒有隻一個勁兒的道歉,那富貴公子見她有幾分姿色便不懷好意的看向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她伺候對方。
蘭姐兒雖然想過那種富貴生活,但對方這種品行一看便不是什麼良人,她跟了對方至多也就得個妾室的名分,看對方這番行事風格日後的宅院隻怕是妻妾成群。
蘭姐兒不想過這種每日裡争風吃醋的日子,便跪下來求着對方放過她。
就在她以為沒救的時候,一名長相不俗的公子站了出來,把那名貴公子拉到了一旁去,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最後那名貴公子饒恕了她。
蘭姐兒感念對方的恩情,之後再去送餐的時候總會借機和對方搭上幾句話。原本以為他和那名貴公子走得近,想來家中也是富貴人家。
卻不想,偶然間她聽到了其他人的談論,這才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後,蘭姐兒也猶豫過,期間甚至又把眸光投到其他書生身上,試圖看看能不能尋摸個家世好的。可那顆心卻又不受控制,總是會時常的想起對方來。
回想起這些,蘭姐兒心一橫便說道:“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家裡也是莊戶人出身。”
她的話讓王氏有些意外,她原還以為蘭姐兒是甯可給人做妾,也不入農家門的性子。
顧母也沒料想到,這人的條件還沒老二尋摸的人選好,聽了這話就問:“對方家住何處?家裡幾口人?”
話說道這裡,在沒有隐瞞的必要,蘭姐兒就把柳光宗的身份原原本本的給說了出來。
她的話落,堂屋内靜默了好一瞬,實在是沖擊有些大,兩人都沒料想到這柳家公子會是柳青姝的柳。
王氏不敢确信的問了一句,“你說他叫柳光宗,是你二表嫂的堂弟?”
蘭姐兒點了點頭,王氏當下的反應如何不是她剛得知時的反應?但事已至此,對方是何種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如今心意相通。
顧母扶了扶額,打算明日去縣城找老二媳婦一趟,她原本還想等對方回來再把去大姑姐那頭處理的情況同她交代一番,如今這般,便預備自己走一趟。
顧母對王氏說道:“你弟媳的冷飲攤位你知道在何處?知道的話明早我同你們一塊去城裡一趟。”
翌日,柳青姝攤子剛擺開沒多久,便瞧着王氏帶着顧母過來的身影,她以為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急忙道:“娘,你怎麼過來了。”
王氏攤子上走不開,把人送到後便轉身走了。
顧母看了一圈,知曉這地兒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就對柳青姝說道:“我有事情同你說,你和老二租賃的宅子在那處?我先去宅子裡等你。”
柳青姝看她臉色,試探性的問道:“娘,是為着蘭姐兒的事情?”
顧母道:“是也不是。”
柳青姝摸不準她到底為何而來,隻好把宅子的位置告訴她,讓她先去宅子裡歇着。
顧母尋着住址過去,見柳父也在院子裡,有些意外的說道:“親家公也在阿!”
柳青姝給柳父打過招呼,讓他不要把這宅子的戶主是誰往外說,他連柳母都沒說,在顧母面前自然不會亂說。
柳父道:“姝兒孝順見不得我在渡口替人扛麻袋賣力氣,給我在城裡尋了個門房的活計,兩家離得近我看他們小兩口都不得空,空閑的時候過來幫着做頓晌飯。”
顧母乍一見到柳父的身影,便想起了李氏和王氏的懷疑,就以為這處宅子是老二用私銀置辦的,如今聽了柳父這話,便打消了懷疑的念頭。
柳青姝等顧母走後,心裡一陣突突,生怕她和顧齊銘偷偷置辦宅子的事情給露了餡兒。
收攤後,她一刻也不停歇的往回趕,就怕柳父無形中暴露什麼來。
好在,她一到家後,發現顧母在竈房裡忙活,便找來柳父問了問情況。
得知兩人統共沒說幾句話後,柳青姝懸着的一顆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