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姝本以為會鬧得不可開交,很難脫身的,卻不想這事兒這般輕松的就給揭過去了。
對于柳光宗,兩人沒什麼好說的。雖然這事兒上對方出了大力,可也不值得柳青姝去對方面前道一聲謝。畢竟,說到底,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不找對方賠償便罷了,那有去感念的道理。
難得回來一趟,柳青姝預備去同柳母說說體己話。裡外都尋了個遍,也沒發現對方的身影後,這才從柳老太的嘴裡,得知了柳母去玉米地裡除草去了。
她這正要出門去尋人,柳母便背着個背簍回來了。柳青姝忙上前幫她把背上的背簍給卸了下來,讓她洗把手進屋歇着去。
柳青姝抱了些草扔進雞棚,洗了把手後見柳母端着個碗正從竈房裡出來。
柳青姝見她這個時辰才吃飯,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娘,那地裡的活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以後到飯點就回來,可别一直悶頭幹活。”
這樣的事情柳母早已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她道:“娘帶了一根紅薯去地裡,肚子不餓。”
柳青姝有些無語,這是餓不餓的問題?她這是看不慣柳二嬸她們擱家裡歇着,柳母一人去地裡忙活。
柳母就是個任勞任怨的性子,一時半會兒的也扭轉不過來,柳青姝也不再浪費唇舌勸說什麼。隻心裡想着得盡快找個借口,把柳母給弄出去。
兩母女往房裡去,柳青姝這才注意到她碗裡的黴豆腐,便出聲問道:“娘,你這碗裡的黴豆腐可是在我弟妹的攤子上買的?”
柳母點點頭,說道:“前些日子去趕集,看她那攤子跟前圍滿了人,便也跟着買了一些回來。這東西下飯又方便,有時不得空來不及炒菜,這黴豆腐正好派上用場。”
攤子前圍滿了人,想來黴豆腐這東西賣得不錯。柳青姝這正愁不知曉李氏在鎮裡的情況如何,聽聞了柳母的話後,便又朝她問了問李氏攤子上的一些情況。
從柳家出來後,柳青姝原本想直接回縣城的,但想着還是把這事兒告知給顧母一聲,免得她着急上火。
她到家的時候,顧母她們正在堂屋裡說話,見她這個時候回來都有些意外。
顧母當即就問:“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可是有事?”
柳青姝進了屋,這才看到了堂屋裡的姨婆,她沒想到對方動作這般快,看顧母的神色估計沒少被姨婆數落。
柳青姝本就是回來說事兒,見姨婆也在,幹脆就當着她的面前說了。
柳青姝道:“我奶她們知曉了光宗和蘭姐兒的事情後,讓我回了一趟娘家。”
顧母知曉她和娘家的關系有些緊張,怕她被為難,立馬就問:“家裡怎麼說,沒怪罪你吧!”
柳青姝沖她搖了搖頭,說:“我奶和二嬸原是不同意這樁事情的,但是光宗挺中意蘭姐兒,我奶她們拗不過他最後隻好松了口,說他若是能考取童生便考慮她們的事情。”
老婦得知了蘭姐兒的事情後,生怕她一時糊塗做下無可挽回的事情,便着急忙慌的過來了。她一到顧家,便開始數落顧母,覺得是她這個做長輩的不上心,這才會讓蘭姐兒左了心思,放着條件好的不要,看上了這種莊戶人家。
老婦原本得知了那小子是柳青姝的堂弟後,以為她在這樁事情裡扮演了什麼角色,原是想着等見了人,定要問上一問的,如今聽了這話也顧不上追究她的責任,隻問道:“柳氏,你那堂弟學業如何,考取功名有幾分把握?”老婦也不是非要阻攔,若是對方能考取個功名,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柳青姝聽了這話,立馬猜出老婦心裡的打算,便說道:“姨婆你也知曉我是因為給堂弟們湊進學堂的銀子,這才會被賣進家裡來。他學業如何,我還真不知道。這事兒,你倒是可以問一下蘭姐兒,想來她比較清楚。”
老婦一想也是,便不在朝着她詢問什麼,而是起身朝着蘭姐兒的房裡去,打算探探她的口風。
蘭姐兒雖然知曉二表嬸給她奶去了信,卻不想她奶會來得這般快。眼下她奶正和二表嬸在堂屋裡說事兒,等兩人說完話後就該輪到她了。
想到剛才她奶看她的眼神,蘭姐兒心裡有些打鼓,這會兒正坐立不安的時候,就見她奶進了屋,當即有些發虛的站了起來。
老婦一進門,也不浪費唇舌,直接就問她,“那小子的學業如何,有沒有考中功名的把握?”
蘭姐兒雖不知道堂屋裡的事情,但她了解老婦的性子,聽了這話頓時猜出她奶的幾分心思,就真假參半的說道:“學業還成,私下裡也沒少教我認字這些。”
老婦一聽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把在堂屋裡的事情同她說了出來。
蘭姐兒知曉一些柳家的情況,原本以為柳家看不上她的出身,眼下聽了這話嘴角浮現了一抹笑意。
她朝着老婦說道:“奶,光宗最是聽我的話。有我在一旁督促他,他定能考上功名的。”
老婦聽了這話,不忘潑她冷水,“話别說得這麼滿,他若是考不上童生的話,我定然不會答應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