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淮玥翻身起來,又是一道天雷劈下,照這架勢,南宮平當真想置她和鶴霄于死地。
“捩影劍!”鶴霄一聲令下,巨劍便飛閃到兩人上空,雷電打在劍身迸出金色光粒的同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刺地淮玥耳膜生疼。
鶴霄迅速起身來扶起淮玥,“沒事吧。”
“我沒事,你的手……”一道道巨雷連續降下,鶴霄隻得攬住淮玥向後不斷躲閃着,根本沒有回答的機會。
淮玥望向鶴霄,他的背上不斷滲出血迹,将栗色的衣裳染成一片深紅,紅腫的左手在額頭處聚運力,顫抖着,倔強着,聚集着一股股靈力。
突然鶴霄額頭隐約閃現一紅色印記,他勾起淤血的嘴角,對着淮玥揚了揚下巴,“成了,走吧。”說完他又喚回捩影劍拿在手中。
盡管臉上已是傷口累累,鶴霄卻仍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眼神中隐隐露出一絲驕傲,似勝券在握,淮玥順着那靈力彙向的方位望去,一個不斷旋轉扭曲着周圍空間的“門”一樣的深洞已經形成,那裡面深邃如沒有盡頭,不知通向何方。
倘若是讓淮玥一個人進她是萬萬不敢的,但當鶴霄牽着她跑向那裡,她瞬間就生出了奔向任何無盡深淵的勇氣。
她知道他會接住她,陪着她。
隻是還未到洞口,鶴霄突然望向天空,罕見地露出嫌惡的神色,那裡不知何時已變得一片平和,“可惡……這樣追着不放嗎。”
兩人加快了腳步向洞門而去,但周遭環境又變幻成茂密的樹林,樹葉嘩啦啦作響着,一個紫衣人猛然從樹林深處竄出,鶴霄反應迅速擋下他的一劍帶着淮玥閃避到後方。站定看清後,淮玥發現紫衣人竟是此前與鶴霄打擂之人,這一切似乎都是提前謀劃,他們有備而來。
那紫衣人穩穩落在洞門前,而後劍指鶴霄與淮玥,“想走?沒那麼容易。鶴霄,你殺我叔父的時候可有想過今日?”
殺了……他叔父,淮玥錯愕地看向鶴霄,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次次保護自己的人,會是殺人兇手,于是她難以置信地發問,“他說的,可是真的?”
鶴霄微張着嘴,眉頭緊鎖陷入沉思,聽到淮玥的聲音,他轉過頭來堅定地搖了搖頭。
淮玥松了一口氣,隻要他否認,她便相信,畢竟是她先被綁來誘騙鶴霄至此,能使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對方也絕不是什麼好人。
“你叔父?”鶴霄疑惑着開了口,但也是一轉劍柄準備着防禦。
“溟池山主,巫沰。”
“啊……原來是巫沰那老賊,那你豈不就是溟池山小賊巫朔。”
鶴霄言語盡是不屑,激地巫朔直接攻擊而來,“你這宵小!總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淮玥記得巫朔與鶴霄武力值相當,若是僅靠武功,勝算不大,于是她靜心聚氣感知一看,在幾番探索後終于找到巫朔的一個弱點。
但鶴霄與巫朔兩人交戰激烈,劍影翻飛中還不時有靈力法術相對,她該如何把這個消息告知鶴霄呢?
淮玥想起淮辰曾給她舉例的傳音術,她随便學過一點,雖是無法做到千裡傳音,但眼前的距離,可以一試。
她凝聚妖力照着回憶中的動作結出術式,嘗試着喚了一聲,“鶴霄,能聽到嗎?”
鶴霄一怔,而後側過頭看向淮玥。
看來傳音術成功了,淮玥繼續道,“我雖不知咒法是何,但他的弱點似乎就是這個。”
鶴霄聽完挑起眉頭戲谑一笑,大聲向巫朔嘲諷道,“巫朔,怪不得溟池山挑選下一任山主的時候從沒考慮過你,你們溟池山的祖傳寶貝咒法你當真是一點不會啊!”
巫朔聽此鼻翼兩側不斷抽動,眼神暴怒,呵的一聲後一道法術擊出,将兩旁樹幹直接削下。
鶴霄向後一翻輕松躲過,又喊道,“巧了,我會,不如這溟池山主給我當當。”說完鶴霄收劍入鞘,盤腿席地而坐,閉眼凝神間林内靈氣湧動,翻騰入鶴霄用手畫出的符中,“草木道,縛術十一,出。”
周圍樹的枝幹瞬間開始生長,攀在樹上的藤蔓也随着枝幹變化越來越長,直接沖向巫朔将其縛在其中。
“你竟然真的……”巫朔難以置信看着對咒法運用自如的鶴霄,一個外人,他為什麼會!難道他修的是……
鶴霄從地上起身,随意将劍搭在肩上,然後便不再理會掙紮怒吼的巫朔,徑直走向淮玥。
淮玥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到底有什麼是鶴霄不會的,她還未見過,不過眼下出去要緊,待到了安全地,她非要把心中的所有疑或問個清楚。
淮玥和鶴霄一起走進洞門,留巫朔一人對着空中大喊,“南宮平,你在幹什麼,收了你這祟境,人都跑了!”
“收了收了。”四周景色頓時變幻,恢複小小房間的模樣,巫朔身上的束縛也慢慢退去。
南宮平快步上山來,一臉驚慌神色,“鶴霄用的那空間傳送術式……不是龍華王族秘式嗎?莫非他是……”
巫朔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秘式又如何,世上秘式多了去了,你沒瞧見他連我們溟池山的咒法也會?”
“那他這是……”南宮平畏畏縮縮地,一反平日裡嚣張跋扈的常态。
“百家道。”巫朔将劍身仔細擦淨,而後狠狠收入劍鞘,“下次,定不會再讓他跑掉。”
空間洞穴内,鶴霄剛走兩步便停了下來,他一手扶着洞壁,一手放在胸前,略微有些喘息。
淮玥見狀将他扶着坐下,神色滿是擔憂,“先休息會兒吧。”
“是有些乏累,剛剛消耗過大了。”鶴霄一手撐在地上,發出嘶的一聲,手背處滲出血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