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淮玥便在院中練起妖術來，等體内靈脈熱絡起來，她深呼一口氣，眼神聚焦在掌心，一張閃着金光的符契便憑空閃現。

突然她聽見了房門響動的聲音，擡眼一看，是鶴霄。

他站在檐下，身形筆挺，眼中先是驚訝，而後便是笑意浮現。

淮玥臉上被笑容占滿，眼睛都成了月牙的形狀，神情中是壓制不住的興奮，興沖沖捧着手中符契向鶴霄跑去，她早就想和人分享她成功的喜悅，甚至都已經憋了一晚上。

可快到鶴霄跟前，她瞬間意識到，過去的鶴霄，也是這樣看着她，然後又推開她，昨晚她不是想過了嗎，怎麼今日又不甚清醒？

于是在台階下，淮玥停下了腳步，瞬間收了手中符契，連帶着笑容與興奮也一并消失，利落轉身回房。

鶴霄看着淮玥邁着大步回了自己房間，随後是砰的一聲，她親手關上了房門。鶴霄唇齒微張，有些不明所以。

房内的淮玥則是直接躺回了床上，氣鼓鼓地蓋上被子，心亂如麻，怎麼下意識地還是想向他靠近，到底是他有魔力還是自己克制力太差，煩死了，煩死了！

等再次收拾好心情，已近晌午，房外傳來琴聲。

陽光正好，樹影之下，美人撫琴，看得淮玥都快入迷。

琴聲中，時而哀怨凄婉，時而憤慨激昂，到了旋律最高點，甚至迸發出騰騰殺氣，随後急轉直下，又是無盡的哀傷。

淮玥不禁想起一句詩來，“弦凝指咽聲停處，别有深情一萬重。”雖琴與琵琶有别，但這其中意味，也是符合當下。

“好琴藝。”淮玥鼓着掌向符憐雪走近。

符憐雪起身來，淡淡回道，“許久未練琴，生疏了許多，倒是讓玥姑娘見笑了。”

“哪有！彈得可好了。”淮玥拉着符憐雪坐下，“昨日我研究出了新東西，你能幫我試驗一下嗎？”

見符憐雪點頭答應，淮玥迅速調出符契來，“這是靈契，可以刻入我和你之間的約定，以及我們雙方違背約定的後果，若有違背，就會自動執行，能懂我什麼意思嗎？”

符憐雪思索着緩緩點頭，“大概明白了。”

“現在呢，我們就先做一個約定刻入其中試試效果，就這個吧，你不能罵我，罵我一次我給你的符錢就會回到我手上。”

符憐雪聽此不禁笑出聲來，淮玥撓了撓頭，“哎呀隻是試驗用啦，就是要簡單粗暴些！現在我已經把它刻進去了，需要你也認同才能生效，你要是同意，就用手掌觸摸下它。”

見淮玥雙眼充滿期待地看着自己，符憐雪心頭微動，如此期望的眼神，她隻在自己妹妹身上見過，可眼前人……

沉思片刻，符憐雪的神情中竟浮現出寵溺，将掌心蓋上那閃着金色光芒的靈契，瞬間那靈契便化作兩道光分别融入了兩人體内。

淮玥立馬掏出一千符錢塞給符憐雪，“就現在，你罵我。”

符憐雪面露難色，“這，罵什麼呀？”

“想到什麼罵什麼，會罵什麼就罵什麼。”

符憐雪糾結了好一會兒，遲遲沒有開口，突然不遠處傳來鶴霄的聲音，“蠢蛋混蛋壞蛋烏龜王八蛋。”

淮玥這才發現他在不遠處擦着劍，隻是一瞥，她迅速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