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橘貓就開始平穩地呼吸起來,像被催眠了似的陷入沉睡之中。
“在這樣的時候都能睡得着嗎?還真是個我從未見過的特殊小家夥,”哈蒂萊恩教授驚訝極了,“如果小家夥這麼配合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進行手術——你放心,我向你保證這真的隻是一個小手術而已,一勞永逸。”
說罷,哈蒂萊恩教授就開始在這間倉庫裡準備起來。
“首先,我們需要一個明亮的台子,能允許我看清那上面的東西而不怕陰影,”巨人在倉庫中尋摸一陣,很快拖出一個高度合适,表面光滑的金屬箱子,“啊,有了,這個看上去不錯——你會用光亮魔法陣嗎?我需要在天花闆上多設置幾個。”
“會,我來!”露比立刻拿出羽毛筆,“如果能立刻幫我解決這個就更好了……”
下一刻,她的聲音慢慢停下——她這才發現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貓毛手镯竟然結實到橘貓睡着了之後都死死纏着她,就像是說什麼都不想讓她離開,一定要纏在她身上一樣。
有一陣敲門聲響在倉庫門外。
“哈蒂萊恩教授,黛西,是我們——你們放心吧,門外已經沒有貓了,它們都被尼爾他們趕出去,不會打擾到你們。”格洛麗亞柔和的聲音響在門外,“如果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
“要的,麻煩你了,格洛麗亞,我自己一個人可做不來!”露比大松一口氣,她正在發愁着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沒辦法立刻畫出魔法陣呢。
倉庫門很快被推開,格洛麗亞和歐米迪娜走進來的時候,手中都抱着一隻陶制小酒壇,正是她剛剛買回來,随時做着準備的那些葡萄酒。
“我在想你應該會需要這個,就拜托歐米迪娜一起把它帶過來了。”格洛麗亞笑着向露比解釋,“我以前看過哈蒂萊恩教授完成這些,可以在這種時候幫上忙的。”
“啊,是的,你可真是一個好助手!”哈蒂萊恩教授側身為少女讓出位置,“還好你來了,我們這一次的條件太簡陋了,我随時都有可能需要你的魔藥進行輔助。”
格洛麗亞幹脆地點頭,挽起袖子開始幫助哈蒂萊恩教授清理那隻被臨時征用的金屬箱子,歐米迪娜也在看到露比那隻被纏得緊緊的手腕之後主動接過繪制魔法陣的工作。
“你來這裡,把這孩子固定到台子上,”哈蒂萊恩教授從格洛麗亞那裡拿來幾種魔藥在台子上塗抹片刻,晾幹,這才向露比招了招手,“如果你能召喚魔法藤蔓的話,得想辦法把它的四肢固定在台子上,不要讓它在這期間亂動才可以。”
露比忽然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但無論是格洛麗亞還是歐米迪娜,都對此一副見慣不怪,仿佛理應如此的樣子,這讓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默不作聲地按照哈蒂萊恩教授說的,召喚出幾條藤蔓纏住安塞西亞的四肢,将它五花大綁地纏成一個大字形。
“這樣就可以了,既然這孩子已經睡着了,就給它吸一點昏迷魔藥直接開始吧,”哈蒂萊恩教授從自己的行李裡取出一柄被保存得極好的特制小刀——它的刀片極薄,鋒利無比,拿在巨人那隻水盆般大小的手裡卻出奇靈活,後者也習慣了這把小刀握在手中的觸感,就着格洛麗亞準備好的燭台和魔藥開始進行最後的準備。
進入工作狀态之後,巨人周身的氣場就随之一變,認真而專注地開始在橘貓身上的軟毛之間尋找什麼。
“好了,”格洛麗亞激活最後一處光亮魔法陣,向巨人微微點頭,說話也變得比平日裡的習慣簡練許多,顯然是已經配合過不止一次,“昏迷魔藥已放。”
“那就開始,”哈蒂萊恩教授終于确定位置,“剃毛。”
小刀懸停在安塞西亞肚子上輕輕比劃着,倒映着跳動的燭火,散發出冷光點點。
安塞西亞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的身體被四仰八叉地捆在某個地方,頭頂閃爍着刺眼的光亮魔法陣,四隻貓爪都動彈不得,一把閃着不祥銀光的小刀,正比比劃劃地懸停在他的肚子上,被燭火和金屬映出冷森森的光。
仿佛某個人類曾經腦補過的場景走進現實,哪怕已經是隻不怕死亡的主惡魔,安塞西亞也硬生生地被吓出一身冷汗來。
“喵!!!”他整隻貓炸成貓球,拼命在那張困住他的台子上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