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未被使用者激活的武器就已經讓露比體内的小樹開始快速生長起來,那片一直以來都不曾長出的新枝幹也在接收到權能補充之後徹底生成形态,她已經在這陌生武器的幫助下成功晉升為魔導師境界。
剛剛晉升的權能和實力都需要趕緊冥想穩固,露比隻好将那支梅林出品的魔法杖重新拿了出來,沒有過多向隊友們解釋,自己走向魔法陣中快速進入冥想狀态。
她感覺到海因裡希的手掌在自己肩頭輕輕拍了幾下,這大約是為了安慰吧,但她也來不及想太多了,因為她已經在冥想之中開啟了前所未見的另一種全新感知。
她的靈魂仿佛掙脫了軀體的部分束縛,哪怕處于合眼冥想的狀态,也将權能的流動捕捉得清晰無比。
強大的綠色權能在精靈少女身周彙集,精靈語從少女口中一字字吐出,如遠古的頌歌,帶着獨特而奇異的魔法波動。随着吟誦的進行,那張長弓也如同回應般不斷閃爍着,權能力量化作藤蔓代替弓弦,本應出現箭支的地方也出現了一支完全由權能彙聚的長箭。
歐米迪娜神色莊嚴,一把握住那張如同脫胎換骨般蛻變完成的華麗長弓,箭支穿透層層發絲遮擋的迷霧直對那怪物額心。
“……知道了,給你幫忙。”海因裡希搖頭笑了,他仿佛對所有人的壓箱底實力早有心理準備,自己也取出一本封面純黑的古書翻開,口中喃喃地念起另一種露比聽不懂的陌生語言。
“咦,奇怪,他怎麼會這個?”安塞西亞猛地從露比身上探出腦袋,發現她沒有任何回應之後連忙止住吐槽,爬到她身上趴下,順便展開自己的權能領域将鏟屎官保護其中。
“這不是我大哥和他養的那群人類創造出的新語言嗎?我還以為這種語言隻會出現在地獄裡……”安塞西亞小聲嘀咕着,又好奇地看了看那支被少女緊握在手中的魔法杖。
它的外觀已經不再像最初時那樣灰撲撲一片了,連續幾次的進階已經讓它表面覆蓋的禁魔材料崩壞了一大部分,隐約可見其中那半透明的杖身和頂端纏繞的藤蔓與心髒——那是屬于自然之心魔爵最早的标識,由自然天使的心髒化成的巨樹,在他進入輪回之後依舊如昔地保護着人類與這處世界。
那契約讓他清晰地感受到少女心中急迫的心情——焦急地想要幫助隊友們,想要消滅這可惡的昆蟲怪物讓鐵城堡和那受盡痛苦的靈魂得以解脫,這急迫的心情逼着她體内的靈魂形态急速生長蛻變着,由虛幻變得凝實,又在主人的催動下趨于穩固。
安塞西亞擡頭看了看手持重劍擋在所有人最前方,正面對戰那猶如無處不在的綠色頭發卻從未退縮的紅發半獸人,再看看身周凝結出無數箭支與弓弦,數十支弓箭齊發為隊友開路,用進攻掩護着核心所在的精靈少女。
無數讓他有些眼熟的骷髅亡靈悄然出現在密室之間,毫不畏懼地被頭發卷起,進攻着那個被裂隙約束,無法徹底出現在密室裡的頭顱。
沒有一個人對隊友初次展現出的特殊之處發出過任何質疑——就連格洛麗亞都在自己面前架上了至少三口坩埚,源源不斷地向隊友們輸送着用途各異的魔藥。
所有傭兵團隊員們都在這場艱難的戰鬥中拼盡全力。光明和黑暗的差别在戰鬥中虛化,就連種族的差别也似乎沒那麼分明了,所有隊員們的目标就隻剩下唯一的一個——取得勝利,用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去保護值得珍惜的隊友們。
這就是人類所說的某種獨特信念麼?安塞西亞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以前半懂不懂的東西。在短暫的一刻鐘時間裡,他甚至覺得自己也可以像他們一樣被其他人接受,打心底裡蘇生出一種莫名的勇氣來。
如果,就連與他大哥簽訂契約獲得力量的人類都能被他的隊友們接受,那像他這樣的存在是不是也可以……
這樣的想法在他鬧鐘盤旋一刻,少女的臉頰就不自覺地貼到他的身上,又在他柔軟的貓毛上輕輕蹭了一下。
安塞西亞的心中徹底安定下來,他維持着自己的權能,嚴密地保護着那個他想保護的人。
他早就已經被最重要的那個人接受了——對于他來說這就足夠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