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她就聽到皮耶羅略顯尖銳的驚呼聲。
“你們為什麼,怎麼會……”不知何時,皮耶羅已經從牆角站了起來,面對着一大群高階亡靈,他們身上的權能很難不讓人感到恐懼,這份不自覺洩露的權能也讓皮耶羅沮喪地垂頭,“我真的不知道那條鍊子是怎麼回事,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它就存在了。”
“我知道,這很正常,那些博魯赫好像對用鍊子捆不死鳥這回事有一種奇怪的執念,上一個被博魯赫用鍊子捆住的不死鳥也是和你差不多樣子,我還以為憑借現在那個躲着不敢出來,沽名釣譽的家夥,他會更希望直接把你抓回來,而不是在你身上捆一個和當年相同的靈魂鎖鍊。”
說到這裡,柏斯圖拉看了一眼與自己簽訂協議的人類青年:“這隻不死鳥的情緒很不穩定,他的靈魂受傷可是比幾千年前那個孩子還要重,真是難為了他,居然在這樣的身體和靈魂折磨之下還能清醒地和我們說話。”
“好,我會嘗試勸說,”海因裡希其實對皮耶羅能否開口解釋這件事情不怎麼抱希望,他想了想,将柏斯圖拉單獨拉到一旁,低聲詢問,“不過,柏斯圖拉閣下,您說得靈魂鎖鍊和不死鳥,分别指的是?”
“你連梅林家的這個小姑娘都認識,那應該會知道繼承魔爵最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靈魂形态完全相同這件事吧,”柏斯圖拉閣下揉着腦殼地看了露比一眼,“我還想問你究竟是從哪裡找到的這個家夥,不死鳥,是烈焰主宰繼承人天生的靈魂形态,每隔五百年權能即将輪替的時候,具備相同靈魂形态的不死鳥繼承人就會誕生,從前任手中繼承烈焰的力量。”
“等等,這也不對啊,”露比已經帶着安塞西亞湊到一邊旁聽,恰好把亡靈先知的解釋全都聽到,“權能五百年一輪替這回事我能理解,自然之心的權能如果沒發生其他事情,應該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可是現在這位烈焰主宰冕下,他已經活了快到四千年了吧,這早就已經超越了五百年的時間極限了啊?”
“是啊,這還能是因為什麼呢,”眼看着當事人也在短暫的情緒不穩之後走過來,甚至連自己的面容都忘記了遮掩,柏斯圖拉悄悄歎息,“隻要他的繼承人全都消失了,他就不用擔心權能被其他人繼承了,不是嗎?”
“也就是說,”露比想到那間滿是蟲子的牢房,以及那具被水晶球控制着悲慘死亡的屍體,掩埋的真相漸漸在眼前成型,這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不會吧,如果強行看守權能,不同意傳承的話,魔爵本身也會承受反噬的啊?”
“雖然這很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的這位烈焰主宰冕下,為了永久保留烈焰權能的威能,已經提前下手,害死了至少六位烈焰權能繼承人,你們找到的這位是第七個已知的權能繼承者,在他之前已經有六位前輩被現在這位冕下強行奪走權能和靈魂,”柏斯圖拉低聲說着,“至于靈魂鎖鍊,也是博魯赫家族傳承幾千年,用于囚禁和懲罰的刑具,它會限制那些強大靈魂對于權能的感知,使那些本可以成為強者的人完全失去使用魔法的可能,他們把這件東西用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他某一位已故的前輩一樣。”
“可是,這樣說起來,這條靈魂鎖鍊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保住了他的命?”海因裡希認真想了想,“如果皮耶羅是不死鳥繼承人的事情被現在這位主宰冕下發現了,他的後果豈不就是……”
柏斯圖拉微微一怔。
“原來如此……”皮耶羅無助地輕聲呢喃着,“難怪,她在趕我離開的時候,會命令我永遠都不要回到博魯赫域。”
“她?”露比疑惑,頓了頓,她放緩了語調,“皮耶羅,其實我一直想要問你的,你是不是……”
“對不起,這就是我一直想要隐瞞你們,不希望你們繼續和我有牽連的原因,可是……你們對我太好了,無論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都在安慰我,我就越來越舍不得離開,”皮耶羅低頭捂臉,痛苦地開口說起那些被隐瞞的故事,“其實,我就是在一座和這座塔非常相似的地方出生的,那是在博魯赫域的都城。”
說到這裡,皮耶羅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真正的名字是皮耶羅·博魯赫,我是博魯赫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