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苼沉吟了一陣,點頭道:“那好吧。”
“多謝!我叫貞思華,你呢?”男子拱手道。
真絲滑?杜懷苼也拱了拱手道:“我叫德芙。”
“德公子?”貞思華頓了頓,品味了一下這個名字,“嗯,這名字挺不錯的。”
杜懷苼從床前站起身,問道:“那你應該也沒錢住客棧吧?”
貞思華點點頭。
“那我下去給你開一間房。”杜懷苼說着繞過貞思華出了門,貞思華剛想感謝,又聽杜懷苼道:“錢先記着,等你到了樓蘭記得還我。”
杜懷苼給貞思華開了間房後,才再次回到自己的房裡,确定無人再打擾便将門上了鎖,自己則盤腿坐在床上,進入運功修複狀态,然後打開了系統。
系統裡彈出汪平的留言信息,杜懷苼快速打開。
“杜影帝,出大事了,關于段無離的事我問了上級了,總之有些複雜,說不清楚,你上線了立刻給我打電話!”
杜懷苼撥通了汪平的視頻通話。
汪平原本正在敷面膜,一見到杜懷苼打電話就趕緊接通,也顧不上剛敷上的面膜了,着急道:“杜永帝,内總順的定胡雷了。”
杜懷苼道:“說人話。”
汪平心疼地把面膜從臉上扯下來,才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在堵着和系統的共同判定下你成為了了主角。”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你是唯一的主角。”
杜懷苼品味了一下這兩句話,心裡升起一點不妙的感覺。
汪平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最開始我寫這本書的時候主角團就是杜懷苼的三個徒弟,但是現在因為你的加入和出色的表現的,讀者們和系統上級都認為你是最适合做主角的角色,所以也就是說……”他頓了頓,觀察着杜懷苼的臉色,“也就是說,之前系統設定的三徒弟死亡世界就會重啟這一條已經不作數了。”
杜懷苼聞言眉頭緊皺了起來。
說白了就是如今的段無離已經沒有了主角光環,而這個主角光環被他自己占領了。
最初系統有兩條設定原則,第一就是他或者主角之一任何一個死亡世界就會重啟,第二就是他如果親手殺死主角任何一個就會被永久抹除。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主角的人選還能中途改變,現在的情況就是他杜懷苼自己不能死,卻更不能自殺,否則就屬于“親手殺死主角”會被系統永久抹除。
“那你是不是看不到段無離的情況了?”
“是的,因為他離你這個主角太遠了,”汪平露出心痛之色,“這個角色我當時寫的時候還是花了挺多心思的,唉,也不是說杜影帝成為主角不好,但是心裡總會有點遺憾的。”
汪平越想越有點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清楚憑着杜懷苼對段黎的厭惡,那他就一定不會管長着與段黎同一張臉的段無離,不親手拔刀殺了就不錯了。
果然,杜懷苼隻是皺着眉問道:“那我成為主角後有什麼好處?”
汪平歎口氣道:“好處肯定有的,比如不那麼容易死,可以不再受原書劇情限制,功德值拿得更多,有更多系統權限等等……”
“哦。”
汪平隻是感傷了一會兒,這會兒他想到就算換了主角也無所謂,反正評分照樣張,功德值照樣拿,他也就釋懷了。
不過杜懷苼的臉色卻不怎麼高興,他沒在多說什麼就退出了系統。
從入定狀态中回神,杜懷苼重新做了一個決定。
他原本想着既然段無離是主角,那就死不了,所以他最初打算等着王城開城門的時候再出城。但現在的情況顯然更加緊迫和不容樂觀。段無離不是主角了,主角成了他自己,那麼自己在外頭每耽誤的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加大段無離死亡的幾率。
他決定今晚就偷偷出城。
杜懷苼做好這個決定,便會立刻去實施。夜幕降臨之時,他起身敲響貞思華的房門。
貞思華連外衣也沒穿,半睡半醒地開了門。
“會武功嗎?”杜懷苼開門見山地問。
“什麼?”貞思華沒聽清楚。
杜懷苼懶得和他過多解釋,直接拉過對方的手,二指搭在對方的脈搏上。
果然如他猜測,貞思華也是修行之人,但同樣隐匿了自己身上的氣機。
貞思華在被杜懷苼抓住手腕的時候先是一愣,随即臉色變了變,等杜懷苼把完脈他迅速抽回了手:“那個,德公子……”
杜懷苼心裡想着事,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有些不耐煩道:“我們今晚就出城。”
“啊?”貞思華一愣,“城門緊閉,如何出城?”
杜懷苼看了他一眼:“偷偷出去。”
貞思華搖了搖頭:“這太冒險。”
整座王城内都有結界禁制,第一不能禦劍飛行,第二修仙人的實力在結界禁制内都會被削減,而城門口不僅有官兵巡邏把手,還有同樣擁有不低修為的官員看守。
那些替朝堂賣命的修仙之人,在王城的結界禁制内是不會受到半點抑制影響的。
“德公子可能不知道這王城裡的禁制。”貞思華又補充了一句,正要說下去,卻被杜懷苼打斷:“我知道。”
杜懷苼不僅讀過原主,腦子裡還有原主杜懷苼的記憶,對于這些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貞思華露出驚訝之色。
“但是我有急事,需要趕時間。”杜懷苼看着他道,“總之今晚我就會想辦法出城,你若還想和我一同去樓蘭就跟着一起,你若不敢那就算了。”
說完,杜懷苼轉身下了樓,貞思華見狀大步跟上。
二人來到馬鵬裡将馬牽上,貞思華道:“這馬怕是不能騎了,得收起來。”
杜懷苼也有些為難:“我的乾坤袋裡恐怕放不下這麼個大東西了。”
“用我的吧。”
貞思華從小手指上取下一枚須彌戒,靈力運作将那馬匹收入虛拟空間中。
二人做完這些,便悄咪咪地來到城門附近,藏匿起身影。
王城高大的城牆矗立着,禁閉的城門前還有幾個拿着長刀的官兵來回巡視,城牆之上還坐着一個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
“看到城牆上那個人了嗎?”貞思華指了指那中年男人,壓低聲音道:“他是被朝廷诏安的修士,死忠于皇朝,修為肯定在金丹後期以上,我們不一定是對手。”
“你什麼修為?”杜懷苼問。
“在下天資有限,修為僅到金丹中期便止步不前。”
“嗯。”
大多數人的修行都是止步于金丹期,因為結嬰第一看天賦,第二還要看機緣。像清玉宗、仙門宗這樣的大宗能看到許多元嬰修士,那其實是因為修為高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罷了。
如果沒有結界禁制,城牆上那人完全不會是杜懷苼的對手。
“接下來該怎麼辦?”貞思華問。
“不知道。”杜懷苼道,“靜觀其變。”
于是二人蹲在一處灌木叢中等到了子時,那些來回巡視的士兵們終于有了動靜,有幾人面露輕松之色,看來是準備換班了。
有一個前來換班的士兵朝這方向走來,剛接近二人所在位置,突然就眼前一黑,倒在泥土地上。
貞思華出手迅速,幾乎沒有引起什麼動靜。他将昏倒的士兵拖進小灌木叢裡,就開始脫對方的衣服。
“你也去抓一個。”貞思華看向杜懷苼,“或者我幫你?”
貞思華話音一落,杜懷苼已經打暈了又一個士兵,将他拖進灌木叢中。
二人換好士兵服,向城門口走去。
“喂,你們兩個。”一個士兵長模樣的人指着杜懷苼二人道,“怎麼來這麼慢!咦?你們兩個新來的?怎麼沒見過。”
貞思華和杜懷苼同時抱拳行禮道:“是的,我們是新來的。”
“哪個兵郎部下的?”那人繼續問。
杜懷苼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好在貞思華搶先開口道:“我們都是段将軍部下的。”
一聽是段将軍部下的,那士兵長态度緩和了些,指着他二人分配任務道:“行測,下不為例。你去城牆上替王大人接會兒班,你就在城門附近四處巡視,有問題立刻上報。”
“是。”
杜懷苼被分配到城牆上替王大人看守周遭情況,一有異樣要立刻通知王大人。
這安排正合他意。
王大人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困倦,不停地打哈欠。
“你就幫我盯着點就行,其它的也指望不上你們這些沒修為的。”王元道。
杜懷苼認認真真地盯着城牆内外的動靜,王元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士兵挺負責,便靠在椅子上撐着下巴打起了呼噜。
城牆下那士兵的頭頭布置完任務就到城牆一角坐着了,甚至還從懷裡掏出一壺酒喝。
杜懷苼同貞思華對視了一眼。
貞思華從須彌戒指裡取出兩壺酒,朝頭頭走去。
那領頭的士兵本來正要斥責,但一聞到他手裡的酒香,臉色就緩了下去。
“頭兒,這是在下獻給你的。”貞思華作出谄媚狀。
杜懷苼則觀察着王元的呼吸,确認他熟睡後,開始運功測試自己的修為被壓制到哪一層了。
原本元嬰中期修為的他,在王城的結界禁制内,竟隻有金丹中期的實力了。
金丹中期對金丹後期,基本上勝算很低,但杜懷苼早有準備。
他從乾坤袋裡取出了那條戒律堂裡帶出來的蜈蚣。
這條蜈蚣他給取名叫毒元,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該輪到你表現了。”杜懷苼小聲道。
毒元輕輕爬上王元的腳腕,順着腳腕直上,王元有所察覺,踢了踢腳。
“别弄死了,讓他昏迷就行。”杜懷苼補充道。
就在這時,王元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虎口扣上了杜懷苼的脖子。
“你是誰?”王元憤怒地問。
杜懷苼沒料到這王元警覺性這麼高,漸漸呼吸有些困難起來,好在毒元此刻發揮了作用,王元忽然臉色一變,松開了扣住杜懷苼的手,一掌朝自己小腿處拍去。
毒元反應挺快,哧溜一下竄出來,輕輕一躍纏到了杜懷苼的手腕上。
王元一邊吃痛,一邊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在流失。他試着提起手,卻感到氣喘費勁,最後竟是連站着的力氣也沒有了,一屁股癱坐回椅子上。
他看着杜懷苼,倉皇道:“你,你有什麼目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散修,未曾與誰結過怨結過仇,為何要來害我?”
杜懷苼用食指輕輕摸了摸蜈蚣的背部,擡頭對王元道:“閣下誤會了,我隻是想讓你給我開個城門,我有急事要出城趕路。”
“隻要我給你開城門你就不殺我?”王元問。
“自然。”杜懷苼道,“你和我開門,我便把解藥給你。”
王元坐在椅子上,渾身肌肉雖然使不上勁,但說話卻不費勁。他低頭朝城牆下望了望,看見牆角處喝得不省人事的士兵頭頭,點頭道:“好。”
杜懷苼便扶着他站起,他卯足一口氣對城牆下喊道:“喂,你們現在把城門打開,我有兩個朋友要出城。”
底下的士兵露出疑惑之色,士兵長醉醺醺地站起來,指着貞思華道:“聽見沒有,去給王大人的朋友,呃呃,開門,酒不錯,以後我會,替你多美言幾句。”
貞思華同另一個士兵将城門打開了一個縫,屆時杜懷苼走下城牆,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城門。
杜懷苼臨走前給了王元一顆中品解毒丹,這顆解毒丹能解自然界生物的毒,什麼蟲草蛇蠍等等均有用。
王元見到中品解毒丹眼睛都直了。他立刻吃下丹藥,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對樓下人喊道:“快。快去禀報九王爺,有兩個深藏不露的高人挾持本官,強迫本官開城門!”
城牆下士兵聞言色變,立刻拔腿往城中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