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域把時甯帶上電梯,直接來到頂層的内部休息室裡。門口安裝了人臉識别系統,厚重紅木大門自動彈開。他一鼓作氣穿過客廳,進了最裡間主卧,直接把人甩在鋪着天鵝絨的King Size大床上,才狠狠松了口氣。
身體倒是不重,就是貼的太近了,鼻子裡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料,直接噴在他胸口,像羽毛反複拂弄,一路上酥癢的感覺持續直沖頭頂!
周天域打開床邊的冰箱,找了罐氣泡水一口氣喝光,才覺得舒服了些。
低頭看一眼床上的人,保持着古怪扭曲的姿勢,依舊紋絲未動。看樣子,像是被吓傻了。
悅耳的音樂從前廳傳來,周天域赤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一言不發地去開門。西裝革履的唐立推着個巨大的行李箱,笑盈盈站在門口。周天域輕聲道謝,把人讓進房裡。
“哇,這兒的裝修,可比你昨晚住的好多了。”唐立環顧四周,面對奢侈富麗的陳設,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真不知你怎麼想的。”
“人多,不方便。”周天域蹲下身,打開箱子,取出拖鞋穿上。
唐立繞着客廳轉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虛掩着的卧室門上,壞笑着沖發小伸出大拇指,“幹的漂亮。”
周天域坐在沙發上,不可至否地搖了搖頭,指着旁邊的酒櫃,讓唐立自便。
小唐總不客氣,打量一番,找了瓶上年份的白蘭地,連高腳杯一起拿過來。
喝這個?”周天域挑挑眉峰,“準備去晚宴上打醉拳?”
“這會兒都已經開始了。”唐立誇張地太熟,做出看時間的動作。
周天域笑呵呵地稱贊新買的手表不錯。唐立卻不無遺憾地作為時刻神經緊繃的安保工作者,出發前就被父親警告越低調越好,最好能隐匿在人群中,沒有任何存在感。
“呵,真難為你。”周天域端酒淺酌。
周唐兩家是世交,周天域和唐立又同年出身,從外形到成績再到性格,打小就被兩家長輩放在一起比較。隻是這樣就害慘了唐小公子,每次犯錯被父親提着耳朵訓斥,末了總會耳提面命一句:看看人家周天域!先不談我和老周,光你母親就強過莫妮卡千倍,你倒好,把全家的臉都丢光了。
面對父親的無能狂怒,唐小公子再倔的脾氣,都隻能低頭認錯,雖然他也不明白漂亮又會開飛機的莫妮卡阿姨到底差在哪裡。隻是之後在學校遇到周天域,小小嫉妒心愈演愈烈,會忍不住搞惡作劇捉弄。最嚴重的一次,唐小公子和小夥伴摸到後山草叢裡,抓到隻筷子長的螳螂,趁體育課放進了周天域的抽屜,把趁大夥兒不在偷偷往抽屜裡放零食的女班長吓得狂哭不止。
貴族學校的家長各個頗有來頭,班主任看見小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心疼又害怕,連忙把周天域從操場喊到走廊上,高聲質問怎麼回事。
周天域隻說好玩,也沒想到有其他人來翻抽屜。
班主任不信标兵模範拿個便的三好學生會玩蟲子,還說如果真是他幹的,就交一封千字檢查上去。
千字檢查,對一個小學生來講,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宏偉巨著。一牆之隔,始作俑者趴在座位上,原本想鼓起勇氣承認一切,又怕懲罰落在自己身上。
“好。”周天域欣然應允,又彬彬有禮地主動跟小姑娘道歉,說不是故意的。
女班長本來就對周天域有好感,頓時破涕為笑,連聲表示沒關系。這樣一來,班主任老師也沒再說什麼。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周天域慢吞吞收拾好書包,走到門口,被後排竄出的人影擋住去路。
“怎麼了?”
“對不起。白天那螳螂,是我放的。”唐立低頭縮肩,聲音越來越小。
周天域并不生氣,引着唐立回到座位上,平靜地聽完了道歉。從此以後,唐立抱着滿心崇拜,徹底和周天域成為了死黨。
唐小公子喝完一整杯白蘭地,告辭離去。周天域照例将人送到門口,末了,唐立站在門口,嬉皮笑臉指着主卧,“今夜,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