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遙知在視頻中看到唐立，第一反應是時甯的約會對象，眼珠子都差點掉在地上。用腳趾頭都想不到，昔日同學幾年未見，竟喜歡上這樣花裡胡哨的狂野風，難不成美人配野獸是一種時尚？湯遙知越想越酸，恨不得立刻買飛機票來，當着時甯面問個清楚。

過了會兒冷靜下來，他越想越不對勁，于是删删改改，終于編輯完一條簡短的文字信息，用随意的口氣抱怨時甯小心眼，都不讓男朋友露個臉。

“普通朋友，想哪裡去了。”

收到答案的湯遙知簡直開心到爆炸。以他的了解，時甯定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老同學。也就是說，自己還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湯遙知想着，等時甯閑一點，就可以大肆展開追求，争取在畢業之前把人搞定。

小網紅回到房間，關上燈，躲進被子裡将星曜杯官方微博上的獲獎名單又重新看了一遍。這才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跟譚佳打了個電話，親口報喜。

譚佳靜靜聽完，隻是問他還讀不讀研。

“讀啊，名額好不容易拿到的。”時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學姐為什麼這麼問。

學姐說這幾天回學校辦事時聽到些風聲，說藝術學院準備提前開展碩士生和導師的雙選會，如果有導師手上名額沒滿，再分配給考研錄取的那一撥兒。

時甯告訴她，還沒想好選誰做導師，也不知道哪位教授能對他投以青眼。

“你确實得慎重。”譚佳告誡道，“你手握金獎，一戰成名，手上資源比許多教授還豐富。而研究生能否按時畢業，很大程度取決于導師的态度。懂嗎？”

時甯早就聽說過其他學校有無良導師把手下研究生當奴隸，實施精神和人身的雙重控制達到掠奪學術成果的目的。如今自己身上帶着“星曜杯”金獎的光環，背後站着天寰總裁周天域，導師們在學術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各個都是人精，怎麼會看不到身後的利益。

“如果隻是單純的價值交換，公平交易自主選擇，維護好了還能合作共赢。”譚佳充滿擔憂，“一旦選定導師，這三年你就隻能服從，除非不要學位證。雙方地位太不平等，而你的情況又極為特殊，無異于孩童抱着珠寶行走在鬧市。”

“學姐，我懂。”時甯推開窗，深吸一口涼氣，“或許我現在就得有拿不到學位證的思想準備，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譚佳不知怎麼回答，隻說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很擔心時甯的心理狀态。

時甯握着手機，說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遇師不淑就退學，反正獎杯在手，不愁接不到活兒。他還買了點金鷗的原始股，走運的話沒準過幾年就會财富自由。

“原始股？”譚佳一下子困意全無。“你手上有多少？”

“不是很多。”盤點身家，時甯心情也随之變好，“我都打算省吃儉用，把多餘的錢都用來買公司的股票。反正這個行業前景不錯，金鷗發展也快，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入夜，小網紅在床上躺了好久，半點都沒有入睡的迹象。他想着學姐的話，幹脆用手機浏覽起學校網站。與其坐以待斃等待被别人挑選，不如先下手為強，最好能和導師先接觸下，再悄悄做個背調，總比盲人瞎馬的亂撞強。

學院裡有資格招研究生的導師并不多，時甯把他們的簡曆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想好究竟選哪一個。于是幹脆退回主頁，漫無目的地浏覽着。

他的目光被一則人才引進通知吸引，點進去就直接跳到了學校主頁上。為了應對每五年進行一次的華國高校排名，校董會決定在寒假前引進一批業内有影響力的專家和博導，确保能穩住本省高校龍頭老大的位置。

“如果有新的教授加入，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觀？”時甯邊琢磨邊順着琳琅滿目的優惠條件，一條條往下找，終于看到相關要求。

排名評估迫在眉睫，學校也有誠意地拿出有史以來的最高待遇。力求招到具有國際頂尖水平的優秀人才，且必須有高校同等職位經驗，能順利完成教學與研究工作。

時甯心中跳出一個名字，“文森特！”

文森特先生在業内的地位自不必說，對華國文化也很有興趣，還跟時甯在電話裡抱怨過旅遊簽證時間太短。關鍵是，學校招聘中沒有對學者的國籍和年齡有限制，而文森特恰好又在多所歐洲高校擔任過客座教授。

時甯打開郵箱，把用翻譯軟件處理過的招聘頁面和網址拷貝下來發給文森特。還專門提出自己已經拿到保送名額，如果文森特有興趣來就職，他們将共度非常精彩的三年時光。做完這一切，小網紅更加興奮，忍不住打開綠泡泡，把所做的一切告訴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