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沒有想象中驚豔,時甯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摟着毛茸茸的愛斯基摩犬,以一張人犬依偎的和諧照片結束了旅行。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航班終于降落在首都。湯遙知直接轉機去南方,隔天就得參與一個最新的山地車廣告拍攝,幾乎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時甯提前定了機場附近的一家酒店,準備睡到自然醒再說。他排隊領了托運的行李,混雜在人群中,登上前往酒店的出租車。大體積行李箱被塞得鼓鼓囊囊,裡面裝着捎帶給衆人的禮物。
很快就到了酒店,一鼓作氣辦完入住,時甯飛速完成刷牙洗澡,躺在床上發愣。這時候門鈴忽然響起,他經過一番内心掙紮,蹑手蹑腳跑到貓眼前,壯着膽子問是誰。
“查房。”
門剛打開一條縫,外邊人就忽然發力,推的時甯差點摔倒。周天域戴着鴨舌帽,一身沖鋒衣,身上還帶着外頭的寒氣,張開雙臂把時甯抱進懷裡。
“不是想我嗎?我在了。”
時甯伸手回抱,踮起腳尖,吻着周天域的鼻尖。他這才響起,訂酒店的信息留的是男朋友的手機号,這才給了懷中人順藤摸瓜的機會。
激情一觸即燃,兩人一路擁吻着進了房間,滾倒在床上。雪松薄荷香味在鼻腔中緩緩綻放,時甯隻覺得天旋地轉,心跳快的似乎要跳出胸腔。周天域的手指在後脖頸緩緩摩挲,一路向下點着火,直到殘存的理智被徹底抛到九霄雲外。
酒店的窗簾質量極好,讓人忘記了白天黑夜。兩人在床笫間極盡歡愉,精疲力盡就相擁着睡去,等醒來恢複體力,又情不自禁地擁在一塊兒。
“饞貓。”周天域看時甯湊在眼前的朱唇,愛憐地吻上去,又是一陣耳鬓厮磨。
時甯滿足地打了個哈欠,天天嘴唇,改簽了兩日後的機票。既然周天域好不容易抽出三天過來,他當然得舍命陪男友。月餘未見,周天域瘦了些許,眼下也帶着淡淡淤青,想必是睡眠極少的緣故。
“玩的怎麼樣。”折騰的累了,周天域和時甯手挽手去頂層的餐廳覓食。
時甯說一切都好,隻遺憾男朋友不在身邊
“答應你,未來一定會有個完美的蜜月。”周天域急忙表忠心。兩人直到落座都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勢,時甯欲言又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如譚佳所言,以周天域的身份地位,願意與他走入婚姻殿堂,已經是能表達的最大誠意。
“我要的不是一紙婚書,而是幸福。”時甯仍然堅持自己的底線。“除非能确定婚後百分百幸福如初,否則我絕對不會踏足半步。”
電話那頭的女律師暗暗腹诽,可惜婚姻法隻能列明權利義務,卻無法為幸福打包票。小學弟在她心中,如山間流雲般自由灑脫,幻化無形,很難想象安穩下來洗手作羹湯的模樣。
周天域點的都是時甯愛吃的。面對滿桌珍馐,時甯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不少。在海外将近一個月,大多數時間都在吃西餐,時甯分外想念國内的特色美食。吃到一半,周天域接了個電話,得提前回房間處理工作,隻留下時甯面對着琳琅滿目的食物發呆。
如果結婚,恐怕得習慣這種事經常發生。時甯胡思亂想着,餘光瞥見落地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眼神憂郁又委屈。時甯忍不住拍了張照片發給周天域,獨自吃完熱食,将冷盤和飲料打包帶回房間當宵夜。
周天域帶着副無框眼鏡,盤起大長腿坐在狹窄的沙發裡看文件。酒店标間不像套房那樣寬敞,設施也要小一号。時甯把果汁遞過去,又躺回床上,揉着酸痛的腰刷手機。無意間看到還有十幾日過年,想必周天域得回岚城老宅,自己又該去哪裡呢?總不至于回阿姆斯特丹吧。
往年時甯倒挺喜歡春節的,置辦整整一冰箱的年貨,獨自窩在租的房子裡,睡覺畫畫開直播。路菲菲還會在公司群發數額不小的紅包,慶祝在大家的齊心合力下,公司又活過了一年。
看着周天域紋絲不動的背影,時甯撇了撇嘴,背過身去。按周天域的想法,想必會讓他留在别墅中,再安排家政人員前來輪流照顧。
時甯諷刺地閉上眼睛,自己從來都不想做豪宅中被豢養的金絲雀。主人想起來就摸摸逗逗,不想了就丢在一邊。想到這裡,他逃也似的飛快下單了前往南方海島的機票。找個長夏無冬的溫暖之地,哪怕隻是在酒店花園中曬曬太陽,或者在房間裡支起畫闆,酣暢淋漓地将腦海中的幻想化為現實。
“菲菲姐,我旅遊結束了,可以正常接活兒。”時甯用綠泡泡給老闆發信息,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和以前一樣,春節不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