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甯驟然想起,初見唐立,對方帶着人高馬大的幾個保安,把他強行帶到周天域住的度假村裡,兇神惡煞的逼問他的真實目的。如今短短幾個月過去,他們居然能相安無事地坐在客廳中喝茶聊天,他還被冠以珍寶的稱呼,真是越想越有趣。
周天域事業上遭遇了麻煩,時甯本想問問唐立,又覺得應該尊重戀人的隐私,既然本人沒開口傾訴,自己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昨天躺在床上,貼着周天域滾燙的胸膛,他已經想好了,萬一戀人被趕出周家,甚至整個天寰都墜入谷底,大不了把周天域送到遠在荷蘭的家中,自己則留在内娛摸爬滾打養男朋友。
他甚至還粗略計算了下周天域的飼養成本。吃穿用度自然差不了,時甯也舍不得心上人的生活一落千丈,好在對方沒有特别奢侈的愛好,頂多買幾輛豪車作為交通工具,自己多接點活兒,也可以分期付款,應該供得起。
時甯幻想到最後,心裡竟然有些驕傲。好比飼養珍奇異獸的阿拉伯貴族,周天域這種外表和心智都堪稱極品的男人,能被自己養在家中,等待着久别之後的重逢,想想都興奮不已。而且那樣的話,他也不用再為周家勢力所擔憂,就當是千百年前救風塵的美人,曆經辛苦帶領心上人逃離亂世,構建屬于自己的生活。
手機鈴聲響起,施老闆親自打來電話,時甯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回樓上去了。
“甯甯,有沒有興趣參加應酬?”施老闆聽起來十分愉悅,“幾個業内的朋友在微博上看了你的照片,都想見見真人。如果聊的好的話,包你明後兩年忙的脫不開身。”
時甯不可避免的想到圈子裡某些負面傳言,借口身體不舒服。又怕施老闆不信,迅速找出前幾日的病例和檢查報告發過去。施老闆見狀,隻能表示遺憾,本來可以介紹給制片人導演認識的,又順便過問了下他的病情。
片刻之後,經紀人的視頻打了過來。時甯看着房内奢華的裝潢,随手按掉了。
作為社恐人士,對飯局酒局有着本能的抗拒。可當下面臨養老公的壓力,似乎更應該抓住機會。時甯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老同學的電話。
此時的湯遙知,正在華國西部一座山清水秀的旅遊城市裡邊泡溫泉邊打遊戲。慶幸去年換了帶水下攝像功能的高端機,和幾個昔日隊友泡在溫泉裡隔空組隊開黑,别提多惬意,結果一下子被時甯打斷。
“哎呀,總算想起我來了。”湯遙知坐在水池邊,兩隻腳埋在水裡晃蕩着。
時甯把施老闆的電話複述給老同學。湯遙知聽完,哎呀了一聲。
“我勸你還是去的。姓施的在業内還算規矩,旗下藝人就算與資方和導演有牽扯,也都是個人行為,怎麼說呢,施老闆願意牽紅線,從不從全看藝人自己。不像有的公司,會強迫藝人給大佬陪酒,還有更過分的。”湯遙知擡腿撩起一串水花,“不瞞你說,之前我也和廣告商有過接觸,當然,在看得順眼情況下。”
湯遙知從來覺得□□接觸不是啥可恥的事,你情我願,各取所需都行。何況身兼運動員和模特兩種身份,本來就很享受台下追捧的目光,無論是賽場上迸發的速度與激情,還是攝像機前健美的身體輪廓。
“你享受這種應酬嗎?”時甯忍不住好奇道。
“還行,有時候會遇到有趣的人。”老同學如實告知,“所以我勸你别一杆子全部打死,把機會全部拒之門外。很多時候就一起吃飯喝酒而已,至少大庭廣衆之下,都是文明人。”
時甯還是忍不住擔心,尤其是怕對象誤會。湯遙知呵呵笑着,反問難道隻有單身才能交朋友,又說情侶之間得彼此信任才走的長久。
挂了電話,時甯心中還是亂糟糟的。此時經紀人又打電話來,關切地詢問了病情,說了很多類似多喝熱水之類的話。時甯理解經紀人同時帶着不少藝人,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何況自己暫時還沒給公司帶來收益。
理解經紀人同時帶着不少藝人,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何況自己暫時還沒給公司帶來收益。
接着一周,時甯病情好轉,又搬回學校賓館去。每日睡到自然醒,随便買點吃的就趕到畫室,似乎回到了剛入校的狀态。回校第三日,時甯裹緊大衣,拎着炒粉在學校裡疾行,半道被文森特截住。
想到周天域為自己背後做的“努力”,時甯有些羞赧。文森特似乎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如往昔般熱情地談起藝術創作,還提出想跟去畫室看看。
時甯隻好帶着這位未來導師到了畫室。文森特先看過他尚未完成的作品,又一言不發地找出這幾天的廢稿,站在窗前仔細觀摩。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文森特咧嘴而笑,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