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節目組為了效果,連夜放出了一小段花絮,視頻裡,雖然時甯的臉被打了馬賽克,聲音也處理過,鏡頭更是聚焦在大佬保養得宜的臉上。但周天域坐在屏幕前,還是一眼就認出被大佬八卦的神秘嘉賓是時甯。
“嗨,人都被處理成一團霧氣,你又沒有穿透功能,别看誰都像前男友好不好。”唐立嚼着口香糖,目光重回電視機裡的足球賽上。
周天域心想,時甯那麼可愛,化成灰他都認識。隻可惜何威又打電話來,說公司出了些狀況,得他回來親自處理才能解決。何威入職多年,處理日常工作早已遊刃有餘,想必真的出了事又不方便在電話裡說,才再三請求頂頭上司回來坐鎮。又說董事長最近也準備恢複日常上班,到時候又多了個拍版的人。
“一山能容二虎?”周天域聽出何威話語裡的古怪,越想越覺得荒唐。打小周老爺子就教育他,家庭也好公司也好,主人的位置都是獨一無二的,得牢牢将權柄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有主動權。當時周天域才剛上小學,似懂非懂的聽着,隻覺得爺爺表情嚴肅的吓人。
管家在旁邊替周天域解圍,說小孩子怎麼可能明白這些。
“他是長孫,他必須明白!”周老爺子眉頭皺成川字形,拎過周天域的書包,找出一塊兒橡皮擦來,周天域識相,忙點頭說“我的。”
老爺子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撫摸着孫子的頭頂,“這就對了,你是橡皮擦的主人。而我,是天寰和旗下子公司的主人。”
周天域還是不明白,爺爺平日隻是在家裡種花弄草,偶爾才去一趟公司,父親倒兢兢業業每天上班,秘書也每天跟着父親彙報工作。于是小小的周天域鼓起勇氣,說起父親日日上班的辛苦。
“你父親日常上班,也隻是個高級打工人。”周老爺子目光倨傲,“無論在哪,你都得知道誰是主人,周景最多隻能在你們小家庭當家作主。至于他現在的老婆,在家裡什麼都不是。”
周天域随聲附和,說自己有母親,婁姨永遠都是個外人。結果老爺子毫不猶豫的開口,說莫妮卡也一樣。不同的是,莫妮卡清楚自身位置,不曾試圖染指天寰,這位婁大小姐可不一樣,進門就以女主人自居,今後有的熱鬧了。
後來漸漸長大,周天域才知道母親莫妮卡本身不是安分守己的人,隻是因為語言文化障礙無法溝通,而且她對商業完全不敢興趣。莫妮卡婚後很快懷孕,生下他後連月子都沒做,就計劃着重返藍天。
如今二十年過去,他兢兢業業坐在總裁的位置上,也始終繃緊了弦。如同老爺子說的,天寰始終隻能有一個主人,眼下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隻是台前的代理人,手中的權柄随時可能失去。
無論如何,今晚的花絮讓周天域心中略微安定,至少時甯面對手握資源的大佬和攝像頭,公然宣稱已經有了對象。這樣一來,那些蠢蠢欲動的男友粉或女友粉都會備受打擊,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講可能造成負面影響。
至少時甯心裡還有他。周天域想到這裡,又恨不得立刻飛到屏幕裡,擁抱那具遮蓋在模糊光影下的瘦削軀體。先江山,再美人,周天域笃定地握緊拳頭,如嗅到血腥的獵犬般充滿了鬥志。
買完機票,澎湃的心緒稍稍平靜。周天域還是放不下,又不敢貿然驚動,隻能借用海闊天空的賬戶,悄悄和心上人聊幾句。
“休息了一整天,換換心情舒服多了。你怎麼樣,什麼時候繼續直播?”
“心情不太好。”時甯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着,幹脆刷起手機來。一整天的拍攝遠比想象中勞累很多,幾乎整個攝制組都圍繞着互聯網大佬轉,無論節奏還是鏡頭,都為大佬和他的公司宣傳。
被互聯網大佬盤問一番,時甯心裡難受,就獨自去沙灘上散心了。後來遇到幾個趕海的嘉賓,也陪着挖了幾個生蚝和扇貝。劇組事先準備的海鮮們品種大小都差不多,希望觀衆們不要智商太高,不然肯定會露餡無疑。
衆人撿了些海鮮,就被場記安排着拿到上官軒海搭好的燒烤架旁。新鮮的蝦蟹頓時吸引了科研美女的目光,自告奮勇帶上手套,拿起刷子三下五除二地把它們洗刷幹淨。網紅醫生則研究起醬汁來,詢問大家喜歡什麼口味的。
上官軒海考慮到對喉嚨和腸胃的刺激,選了蒜蓉味的;時甯則都可以,還有兩個女孩兒表示辣辣的才能去腥。互聯網大佬則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手裡拿着瓶專供的冰川礦泉水滿滿地喝着。
醫生遲疑下,面對攝像頭,還是不好厚此薄彼,隻能硬着頭皮走過去,滿臉堆笑地征求意見。
大佬搖搖頭,說了句不餓,讓其他嘉賓吃就好了。又拿出準備好的紅酒,讓大家拿去分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