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見有朋友照顧你,真是太好了。”文森特灰色眼珠裡蘊藏着濃濃的慈祥,“之前還在擔心你沒人照顧。我之前一個人在巴黎也生過病,隻能躺在小公寓裡生生扛下來。”
時甯忙說沒有這麼慘,至少這次受傷的事影響很大,連淩波娛樂都專門派了工作人員來照顧他。助理蔣江幹脆就住在文市,鞍前馬後處理各種瑣事。
沒想到文森特搖搖頭,說工作人員和朋友還不一樣。助理前來照顧時甯隻是出于工作職責,不帶感情完成任務而已。
“其實,這陣子我一直住在男朋友那裡,他對我也照顧的很多。”時甯羞赧地指向杜醫生和唐立,“他們也都是我男朋友的哥們兒。”
時甯提起周天域讓唐立一下子來了精神,連忙跑過來,把手機裡和周天域的合影給文森特看。一邊誇贊時甯眼力好,找了個外形出衆的男朋友。
“确實形象很好。”文森特笑道,“按華國的流行語言,咱們學美術的許多人都是顔控。時甯本身長得也好看,男朋友自然也得找登對的。”
文森特從唐立手中拿過手機,放大照片來看。那是一張十幾年前的合影,唐立和周天域都穿着校服,并排站在一起沖鏡頭笑。青春期的周天域已經長開,五官優越好似建模,眼神更如泉水般明亮。
某種熟悉的感覺從文森特心頭飄過,又稍縱即逝。唐立拿回手機,借杜醫生帶時甯去診室檢查的空隙,與和善的白人老頭閑聊起來。
文森特之前與杜仲在校園裡有一面之緣,還是因為王校長的緣故。兩人漫無目的聊着,文森特如數家珍說起和時甯的相識,以及從評委到師生的緣分。
“我們華國人眼裡,相識一場已經是很有緣了。連同乘一輛車、同坐一艘船都需要上輩子修行好多年。”唐立話鋒一轉,“所以前陣子時甯和男朋友鬧别扭,我一直勸他們珍惜。他男朋友是我發小,從幾歲時就一起玩那種。還有杜醫生,我們幾個家裡算是世交。”
“你們風格完全不一樣,能玩的這樣好實屬難得。”文森特指了指關閉的診室門,“杜醫生刻闆的像幾何圖,而你像油畫,肆意揮灑個性。”
唐立哈哈大笑,“文森特先生,你沒見過時甯的男朋友,他才是我們當中最嚴謹的一個。做事做人都堪稱完美,年紀輕輕又繼承了集團公司,所以才說您徒弟撿到寶了。”
見文森特不說話,唐情聖以為對方難以置信,說話越發竹筒倒豆子起來。“悄悄告訴你,時甯的男朋友是天寰集團總裁,而且兩人關系進展迅速。沒準再過幾個月,咱們又會在他們的喜宴上碰面。”
“天寰集團,董事長姓周的那一家?”
“是啊,連您也知道,看來周氏集團出海的計劃完成的比想象中好得多,哈哈哈。”唐立說起周天域和時甯在原山鎮一見鐘情的事,還自告奮勇表示作為媒人,有義務見證他們進入婚姻的殿堂。
文森特冷着臉,“這不可以。”
氣氛一下子陷入尴尬,過了半分鐘,白人老頭兒才後知後覺地打圓場,說時甯是自己的學生,最重要的任務是完成學業。
“結婚又不耽擱深造,您老人家放心。”唐立不以為然,“您别不信,這句話是周天域親口說的。時甯和他感情非常好,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佳話。”
文森特氣的鼻子都快歪了,時甯作為難得一見的好苗子,轉身走進娛樂圈已經讓他郁悶不已。結果人家同時還在跟男朋友談婚論嫁,對方偏偏又是這樣的背景。
怪不得見到周天域照片會有熟悉的感覺,原來世界這麼小。
時甯做完檢查,拄着拐杖從診室走出來。“導師,杜醫生說再過兩個星期就可以拆石膏,到時候回學校找您就方便了,我這兩個月工作很少......”
文森特先生卻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開門見山地問,“你還是好好準備婚禮吧,設計師的路太辛苦,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