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體演播廳立刻一陣#騷#動。
黃蓮曉臉紅透了,驚訝又尴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星峙上前扯住熊蜂的衣領,怒氣騰騰道:“你找揍是吧?!”
夏許願拉開徐星峙讓他别沖動,又向大家解釋:“這不是我放的,大家看這裡!”
他從熊蜂手裡拿過卡片,‘我喜歡你’的下方有一排很小的手寫字:
TO:夏許願同學。
剛才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我喜歡你’上,壓根兒沒人注意下面這排字。
李語今已經黑下去的臉終于有點好轉,他馬上圓場:“看來這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是有人非常欣賞夏許願,所以情不自禁寫了一張賀卡以示祝賀,隻是那個人完全沒想到,這束花會被轉送給黃蓮曉同學。”
在場衆同學頗有點失望。
如果說夏許願給喜歡的同學當衆表白是一顆驚天炸彈,那有人匿名送卡片對夏許願說喜歡他,簡直連枚二踢腳都算不上。
李語今将那張表白卡片沒收,坐在台下等科創大賽結束。
徐星峙舉着獎杯嬉皮笑臉擺POSE拍照,又走下台,後面跟着夏許願一隊人,徐星峙把獎杯砸進李語今懷裡,邀功道:
“班頭,我們這次給你這個大卷王長臉了,第一名欸!今天放學您能不能少布置點作業,我們想去吃個飯慶祝。”
李語今皮笑肉不笑,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可以啊,今天放學我作業都不布置,想吃什麼我買單,欸?你想吃啥啊?是不是特别想吃天鵝肉?”
“天鵝肉?”徐星峙不明所以,隻好問夏許願:“天鵝是保護動物嗎?要不是的話,我讓我爸買一隻來炖。”
“阿峙,”夏許願扯着徐星峙的袖子,他聽出李語今話裡有話:“李老師,有道生物題我不會,能去您辦公室請教嗎?”
李語今把獎杯交給黃蓮曉,讓她先去館子訂好慶祝的位子,他看了眼徐星峙:“夏許願都做不清楚的題,你恐怕更解釋不清楚,一起來聽!”
徐星峙一個頭兩個懵,雲裡霧裡跟在夏許願身後,不知道怎麼就從慶功宴變成去辦公室做題了?
黃蓮曉抱着獎杯後背發毛,趁李語今走在最前面,扯過徐星峙好心提醒:“老徐,可别說姐妹沒提醒你,你這隻瘌□□可能要被鯉魚精給活剝皮了!”
鯉魚精是李語今的外号,二班的人私底下都這麼叫他。
一則是鯉魚精和李語今發音相似,二則李語今經常和他們說,自己家庭貧寒,全靠發憤圖強卷上北京的師範大學,那就叫鯉魚躍龍門。
李語今耳朵尖,聽到黃蓮曉竊竊私語議論他,轉身眼刀就飛過來,吓得黃蓮曉抱着獎杯溜了,剩下兩個人跟着李語今來到辦公室。
李語今把門關上,将那張‘我喜歡你’的卡片扔在兩人面前,又道:“徐星峙同學,這道生物題你給我解釋一下吧。”
?
徐星峙莫名其妙拿起卡片,對李語今道:“這還能是道生物題?”
李語今冷笑:“對啊,上面不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嗎?動物是如何在大庭廣衆求偶的,對吧?”
徐星峙被嗆的臉紅,這下他就算再傻,也聽出來李語今在陰陽怪氣說啥,隻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李語今居然懷疑這張卡片是他寫的,于是道:“班頭,我可是男的诶!?”
李語今将保溫杯蓋狠狠一扣,他當然知道徐星峙是男的!可是他作為班主任這十年,也抓到過不少同性之間談戀愛:“你們别以為我老古董,我其實潮流的很,啥都知道!你自己好好看看,這張卡片上的字是不是和你的字一模一樣?就你那狗刨的字兒,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徐星峙一看,果然很像自己的字,但真不是他寫的!他道:“退一萬步講,我要是對夏許願有意思,肯定大大方方追啊,還能慫了#吧#唧#偷寫卡片?”
說完湊到夏許願身邊吐槽:“多多你說是吧,這種表白好土,而且我對你又沒有那種喜歡。”
夏許願輕踢徐星峙一腳讓他别皮,又對李語今道:“李老師,我保證卡片不是徐星峙寫的,估計就是字一樣醜而已,因為他那個狗腦子,根本做不出來這麼浪漫的事兒!”
徐星峙一聽,心道送表白卡片很浪漫?
這不是十幾年前就爛大街的招數嗎?
他反駁道:“我不浪漫?李老師您評評理,我不浪漫嗎?我可浪漫了!我要是給夏許願表白才不會這麼土呢!我...我肯定先要選一個晚上,最好是有流星雨的晚上,然後送給他最愛的滿天星,還要在滿天星上挂彩燈!必須是那種能唱歌響音樂的,赤橙黃綠青藍紫所有顔色都要有,反正越炫酷越好,然後我”
“你給我閉嘴!”李語今咆哮打斷:“我把你找來,是聽你怎麼表白的?”
他說完随即歎了一口氣,心道你這麼表白,以後能找到對象才怪!土!真土!這年代誰表白還挂彩燈啊,還唱歌響音樂呢,丢臉丢到二裡地去!他八十多的爺爺前段日子找老伴兒,在村裡辦的婚宴都沒這麼土!還不如送卡片呢!這徐星峙傻不愣登沒開竅的樣子,的确不像會寫卡片表白的人。
更何況之前開家長會,夏許願和徐星峙的家長都和他講過,他們兩家是多年好友。
倆孩子從小一塊兒長大,幼兒園、小學、初中再到高中都是一個班的....
估計都處成比親兄弟還親的哥們兒了,确實不太可能産生那種喜歡吧。
他又心道,也是怨自己,這段時間是他評省優秀班主任的重要時期,帶的班級絕對不允許有早戀現象,尤其像夏許願這樣的尖子生,所以是有點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了。
黃蓮曉的電話很适時打進來,剛好給李語今台階,他接完電話就讓夏許願和徐星峙去吃飯,自己則要抓緊時間備課。
兩個人離開李語今辦公室,外頭的天已經黑下來,此時的教學大樓隻有高三八個班燈還亮着,夏許願一開口就有回聲在空蕩的走廊裡響起。
他一瘸一拐慢吞吞走:“阿峙,你是不是覺得一個男生喜歡另一個男生,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徐星峙正在上王者,聞言,敵方立刻偷塔成功。
他關掉遊戲,正好能看見夏許願潔白如玉的側臉,他道:“嗯....也沒有難以想象吧,就是我自己沒喜歡過男生,所以不太知道是什麼感覺,你...”
他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問道:“難道你....恐同啊?你不會真以為那張卡片是我寫的吧?”
“......................”
夏許願無語,搶過徐星峙的手機不準他再玩兒:“總玩兒對眼睛不好。”
徐星峙從小就被夏許願管着,手機被沒收倒也沒啥,隻是此時他突然有點想惡作劇,于是不由分說就把夏許願抓過來,抄起他的膝蓋窩将他扛在肩上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