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前段時間你和他又有聯系,原來是準備複合了。”
“沒有,沒有複合!”容鹂歌惱羞成怒地反駁,“我隻是,隻是給他一個追我的機會而已。”
“……”景昳一時無言,那天宴會還吵得這麼兇,轉頭就又給機會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反正,下次你和他再吵架,不準再找我罵他。”
他倆倒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了,受苦的隻有他。
孟斯辰買了兩個鲷魚燒,還給了景昳一個,帶點讨好地朝他倆笑:“是抹茶紅豆的,還燙,過會再吃。”
這嘴臉和那天簡直不是同一個人,景昳歎為觀止。
察覺到一旁有冷冷的視線釘在他臉上,孟斯辰一個激靈:“聽說你們今天有晚會,結束以後一起吃飯吧,我請客,已經在晚玉閣訂好包間了。”
說完,他還朝向傅硯詞道:“傅哥也一起來啊。”
晚玉閣位置很難訂,人均四位數起步,看起來孟斯辰是下了血本。
“行。”送上門的晚餐不要白不要,景昳懶洋洋地點頭,還擅自替傅硯詞做了決定,“他也來。”
邊上一直沉默的人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擺:“我們走吧,前面還有别的。”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晚上見。”景昳和容鹂歌擺了擺手,轉身和傅硯詞一起離開了。
*
晚會五點半開始,景昳三點多就被黎妍叫去了後台化妝。傅硯詞不需要化妝,但還是跟着景昳一起過來了。
中心禮堂的後台很大,景昳換完衣服滿面通紅地從更衣間出來,瞬間就被一群女生團團圍住。她們一邊驚歎着好漂亮腰好細,一邊嬉笑着去摸他旗袍上的刺繡。
景昳好不容易從她們之中擠出來,傅硯詞走上前,将校服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女生們又笑開了,相互推搡着,還念叨着什麼心疼了,景昳聽得模糊,一頭霧水。
“好了好了别鬧了。”黎妍拿着一個巨大的化妝包走過來,制止了她們,“小景你坐到鏡子前面去,我給你化妝。”
景昳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在了梳妝台邊,任由黎妍将水乳往他臉上拍。
“皮膚好白,睫毛也這麼長,底子也太好了。”黎妍一邊化一邊感歎,“我突然覺得其實不用化也行。”
不知道化了多久,景昳覺得自己漸漸僵硬成了一座雕塑。他從鏡子裡看見來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而傅硯詞一直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安靜地等待着。
又過了一會兒,靳一泓也來了,他已經換上了那套軍閥制服,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英俊又冷酷,真的有幾分軍閥的味道,就是表情和動作有點不自然。
“好了!”終于,黎妍完成了最後一步,将定妝噴霧的蓋子合上,笑意盈盈,“你們把假發拿過來給他戴上。”
假發被拿了過來,是一頂烏黑的卷發,泛着綢緞的光澤,很長很長,戴上去的時候垂到了景昳的腰間。
大功告成,黎妍定定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才發出感歎:“天呐……”
她一時語塞,捧着景昳的臉對準鏡子:“你自己看看吧,這張臉,不進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景昳茫然地眨了眨有了點黏連感的眼睫,看着鏡子裡映出的陌生少女,一時怔住了。
其實他的五官沒有太大變化,隻不過柔和了線條,眼睛被化得更嬌媚了,唇上覆着一層薄薄的蜜色。烏發打着卷垂在他的胸前,松石綠的旗袍領中浮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讓景昳想起曾經在外公家舊畫報上看見的港風美人。
如果鏡子裡的人不是他,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個男生。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天呐,景昳你也太漂亮了吧!”
“美瘋了,讓我拍兩張照片……”
好多人争先恐後地泳到他身邊,掏出手機拍照片,發出此起彼伏的感歎。
“真不愧是校花,名副其實啊,你們都讓開,讓我們校草看看!”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人群倏地安靜下來。景昳茫然地側過臉擡起眼睛,看見傅硯詞朝他走過來,卻在幾步外突然停住。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像是突然凝固了,連呼吸都顯得突兀。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可能隻有幾秒,傅硯詞猛地别開了眼,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無措,臉頰邊漫上羞赧的紅暈。
“害羞了害羞了,傅哥臉紅了!”
周圍響起起哄聲、口哨聲和歡呼,像煮沸的開水,蒸騰出茫茫熱氣,把景昳也熏得暈乎乎的。
他們在笑什麼?傅硯詞為什麼臉紅?
還沒等他思考清楚,傅硯詞就被人半推半拉地擠到了他身邊。
“來來來,看鏡頭,我給你們拍張照!”黎妍笑着舉起拍立得,在兩人下意識看過來時按下了快門。
照片馬上被吐出,逐漸凝固成像。穿着旗袍的“少女”和一身西裝的少年并肩站在化妝鏡前,一個嬌豔動人,一個清冷俊美,像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送給你。”黎妍将相片塞進傅硯詞的西裝口袋中,朝他眨了眨眼,“要好好保存哦!”